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她开始逼自己醒来,在他准备好上朝之前,就换上鸾袍等他,即使被视而不见的掠过,她仍埋头跟上去。
坐在冰冷的玉座上,听着朝议进行,她用眼角余光偷偷注意他的背影。
历代以来,玉座的长阶只有帝王能走,仲骸却打破这项禁忌,总是站在玉座旁,宣示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她曾经恨过他如此嚣张,现在却忘了那种感觉。
还好他站在自己身边……太仪惊觉自己竟然这么想。
她想起仲骸入宫以来,自己的窘境,猛然发现,他是唯一一个主动和自己搭话的人。
难怪被他忽视,她是如此的难受。
可悲的是,她竟为了一个仇人感到难受。
每日退朝后,依照当日的行程,仲骸的部将们总有各自的事情要办,但是最近仲骸总会留下几个人,跟在自己身边。
房术、孙丑和伏悉几乎成了固定班底,三个人一站,把仲骸包围了,太仪便落在一旁。
一开始她会紧紧的跟在那个圈圈外,最后听他们谈论事情,却从没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便会渐渐的落后,远离。
不光是难堪,被人彻底冷落是很难熬的。
“主公打算继续忽略主上到什么时候?”房术在确定太仪听不到的情况下,低声询问。
“房术,你总是对猫猫狗狗极富同情心。”声音沙哑的孙丑嘲笑同袍的仁慈。
“不可否认,主上此刻看起来,像极被留在家里、等主人回去的狗儿。”房术不断的偷瞟太仪,无奈的摇头。
“像吗?”伏悉很困惑。
太仪看起来明明跟平常一样,在事不关己的时候,就会见她留心周遭的景致。
“心态像,否则她也不会镇日跟在主公的屁股后面晃了。”孙丑虽然声音嘶哑,说的话可不少。
“说到底,主上到底做了什么,让主公生气?”伏悉好奇的问。
“孤没有生气。”冷淡的眼神扫了过去,仲骸否认。
即使从头到尾没看她,他也知道她一直跟着。
“主公的态度可不是这么说的。”伏悉有些时候很难拐。
仲骸顿了顿,“就算生气,也都过去了。”
“那现在算什么?惩罚?还是一种新的游戏?”
“如果想多管闲事的话,何不去练兵?”仲骸斜睨着他。
“意思是,我接下来都不必跟着主公了?”伏悉千百万个愿意。
“叫苟恭回来代替你即可。”
“这种可有可无的替代感觉真差。”伏悉搔了搔头。
不远处传来一阵掩饰过的咳嗽声,打断了几个男人的对话。
“主上看来病得很严重,”房术率先开口,“如果主公不回寝殿的话,我看主上也不愿意回去。”
仲骸白了他一眼。
“她好得很。”
每晚睡前,他都会先绕到她的床前探她的体温,明明比前几天严重的时候要好很多。
“天冷啊!”房术故意拢紧身上的冬裘,“外面可下着雪。”
“孤又没走到外头。”
房术还来不及答腔,伏悉突然发出了悟的声音,“原来这就是主公不走内院的原因啊!”
另外三个男人同时一愣,最后两名军师笑了起来,仲骸则是黑了一张脸。
“伏悉有时还挺敏锐的。”房术笑说。
他劝不动主公,伏悉倒是一句话就令主公面色一改。
“拜托,不敏锐,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伏悉煞有其事的说。
“有时候你倒挺会说话的。”孙丑拍拍他的肩。
“够了,都给孤下去。”不想听部将们消遣自己,仲骸撤下这群跟在身边几天,看了也有些烦人的家伙。
三个人原地解散,徒留仲骸和太仪。
从房术他们有离去的动作时,她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动作,等到确定剩下仲骸时,她才转身。
可是仲骸早她一步避开了两人可能交接的视线。
此刻,她看着他的侧脸,他看着窗外。
要上前吗?
他会避开吗?
一想到他可能转身离去,上前的欲望顿失,于是她也把视线调回窗外。
维持这样的距离,至少他不会回避。
太仪不愿去细想如此在意一个男人的原因,她习惯了不多话的生活,这么待着,也不会有那些争执,挺好的。
只要他一直在的话。
仲骸曾经很火大,没有男人能够忍受被拒绝,而且还不只一次!
他不是个小家子气的男人,可是一再被她拒绝,真的让人大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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