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之召(4)

2025-10-06 评论


不可能啊,夔哥月前才来到京师,两人断不可能相识,怎么说起惠家小姐的闲话,夔哥的表情像要杀人?

啊啊啊,他懂了,真不愧是夔哥啊!

冯七保激动得两眼闪闪发亮。他早该想到了,夔哥浑身上下都是正气,连听说一点点不合理的小闲话也要抱不平。

哎呀呀,他掌了自己一嘴——

都怪自己多嘴长舌,夔哥该不会从此疏远他吧?

“夔哥,我可不是长舌公,因惠家前年连嫁了两个女儿,风风光光轰动京师,才有无聊的姑姑婶婶把这些陈年旧帐翻出来讲。再说,我哥冯七梧和他们家二小姐是旧识,凭这层关系,我自然就留了心——”

不对不对,还得再补几句公道话才是。“想想是挺缺德的,枉费三小姐生得亭亭玉立,这些事若没被掀开,说不得还能嫁得好人家,如今怕是难了。”瞧,他也是很同情的,有一副侠义心肠啊!

夔山闷不吭声,垂眸盯著底下的惠源堂。

姓柳的掌柜偶尔和熟客站在门外闲聊,姓惠的女人下轿后,走进铺子里便没再露脸。

“被揭了底,还好意思大敲竹杠……”垮下肩头,他胸中泄出一股沉重的叹息。瞧她品貌端正,举止温雅,挺好的,不像是个现实市侩的薄情女啊,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

“什么?”冯七保竖直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听不真切。谁敢大敲夔哥的竹杠?生了天大的狗胆吗?

“没事儿。”夔山失魂落魄地举起酒缸,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原以为她是个好姑娘,虽素未谋面,但……

思绪忽地纷乱无序,他苦恼地搔搔头,默默地往后倒卧在屋瓦上。

底下人声嘈杂,纷纷攘攘,他全听不见——“山儿,你是有妻室的男人,行事要稳重,晓得吗?”悠悠忽忽,母亲殷切的叮咛仿佛还在耳边。

年少的他玩得一头大汗回家,娘亲瞅见他一身脏,便语气温和的说了他一句。

他听了皱眉。什么娘子、娘子的,娘总是耳提面命,要他牢牢记着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才十二岁呢!

“那个惠吉祥,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她是个好姑娘。”夔母沉下秀颜,黛眉轻锁,略有责备之意。

他不服,挺起胸膛哼了一声,“娘,我都没见过她,您也没见过她现在的模样,怎知她是好姑娘?”

夔母闻言失神起来,愁意染身,抿唇抿了半晌,才笃定地开口道:“因为她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所以她也定是个好姑娘,懂吗?”

“……孩儿懂了。”他心一软,只好不情愿地顺着娘的话回答。

那个未婚妻,他有也好,没有也罢,没必要为了无聊的争辩,徒惹母亲心烦。

反正将来和谁成亲都无所谓,娘喜欢就行。

倒是娘,对这门亲事简直执著入了魔——

“山儿,你要时时修习品德,成为像山一样稳固可靠的男子汉,将来好为人遮风避雨。”她无时不刻叮咛著。

“娘指的人是谁?”他挑眉。

“自然是你未来的娘子、未来的妻儿呀!”扬起娟秀的脸容,夔母一脸笃定,理所当然的模样。

哼!他不禁悻悻然。

惠吉祥,但愿这丫头知道他娘有多为她著想。

转眼过了三年,他十五。过年有人送了一包东西上门,夔母一瞥见外头的油纸,便喜出望外,三两下动手拆开,里头有两条腊肉、一块年糕,还有一包红包,红包上竟然写著他的名字。

“山儿山儿,快来瞧瞧这个。”她眉飞色舞的招呼儿子过来。红包里有多少银两不提,却递给他一张薄薄的纸头。

“这是什么?”他愣愣地拿著它。

“你娘子给你捎讯儿啦!”夔母欢喜无比。真是欢喜啊,他印象中几乎没见过母亲这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捎……捎讯儿?”

他神色古怪地展信一看。这个……这个嘛……

纸上歪七扭八画著一个小娃娃……说它小娃娃还客气了,一只耳朵大,一只耳朵小,嘴巴还撇出脸颊外,头上只有两条像蟑螂须的玩意儿……那应该是头发吧!

她画这是什么?是她自己吗?唉,那可真教人担心。

“定是有人和她提起这门婚事,小小姐心里记挂著你,才画了这张画。”夔母眯眼瞅著他,笑得前俯后仰。

“她只是个小娃娃。”他皱眉。算算年纪,惠吉祥才五岁。

“小娃娃又如何?”她频频笑说:“山儿,十年转眼就过去了,小小姐及笄时,你可别忘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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