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喝!”
又是一声掷地有声的呵斥!而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吧台后的金发美女调酒师!只见她上前一把夺过苏黎手中的杯子,自己仰头喝了下去;然后把空杯子摔在地下,面无表情地迸出一句话:“我调的酒,谁也别糟蹋了,我喝。”
此时人群已经连惊诧的“啊”声都发不出来了;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酷到极点的外籍美人。
“你是谁啊?我点的酒,凭什么要让给你喝?”苏黎已经完全醉了,眯着一双醉眼,挑衅地对她吼。
“白痴。”两片刀锋似的薄唇低声吐出不屑的话语,金发美女冷冷地把脸转向吧台内侧。这时诗诗连忙冲上去扶住苏黎,不让她再发酒疯;转头再看向那金发女子时,竟然发现她一手拎起了摆在酒柜上的酒瓶,用力拔开瓶塞向后一抛,然后高仰起头——将烈酒整瓶往嘴里灌去!
“不……不会吧?”这女人发疯了吗?!诗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发美女三两口就喝完了整瓶酒,把瓶子“哐啷”一声砸在吧台上。然后,她将冰山一般的眼光转向诗诗,薄唇微撇,语带挑衅地低声问出:“换了是你,你敢吗?”
诗诗呆住。半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哪儿敢哪?”言毕,她一把架起醉醺醺的苏黎,边往外跑边冲门口大声喊道,“计程车!计程车!”
呜呼……这间酒吧里全是疯子!她一秒钟也不敢再这里多待了!“爱情它不是病,爱起来要人命,就像千万只虫钻进我心里……”
夜阑珊,人未静。美女苏黎的复式豪华小别墅里,不断传出荒腔走板的夜半歌声。
苏黎喝醉了。短短一个月内,这是她第二次喝得如此烂醉如泥、神志不清。刚才替她开门时,从管家到女佣,所有人都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喝醉酒的她浑身上下又脏又臭,长发篷乱,脚步趔趄。身旁搀扶着她的,是一名身材娇小的红发女子——她的身上也沾满了酒气,但神志却是清醒的。
历经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折腾以后,苏黎终于在佣人的帮助下换下了酒气冲天的脏衣服;洗完了澡,她身上套着丝绸睡袍,大咧咧地瘫倒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她的状态一度平静下来,让送她回家的诗诗以为她已经酒醒了。然而,短暂的平静过后,却是更令人哭笑不得的二度发作——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苏黎用力挥舞着双手,嘴里唱个不停。丝绸睡袍的衣领歪了,系带散了,七歪八扭地挂在身上。
诗诗坐进一旁的原木摇椅里,没辙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大发酒疯。如果是在平时,她见了这么滑稽的情景一定会毫不给面子地大笑出来。可是现在,她却连一丁点儿笑意都挤不出来。
她商诗诗虽然又幼稚又迟钝又不懂得察言观色,可她并不是傻瓜。她看得出:苏黎现在很难受——不只是喝醉酒后身体上的难受,还有心里的难受。而这种难受,才是最锥心最要命的。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在酒吧里,当苏黎从她口中听到“何其”这个名字的时候,苏黎的表现是多么的反常:她脸色骤变,神情扭曲,整个人好似快要昏厥过去一般抖个不停。
然后,她开始喝酒。谁劝也不听,疯狂地、一刻不停地喝酒。周围的男人们拼命拍掌叫好,诗诗却觉得心脏犹如被重击了一下似的,蓦然疼痛起来。而直到那一刻,她才终于发现——
原来……苏黎是喜欢何其的。
苏黎喜欢上的男人,和她喜欢的——居然是同一个。
很可笑吧?如此愚蠢而老套的八点档情节,居然会发生在她们俩的身上。诗诗突然想起,有一首情歌好像是这么唱的:爱上同一个人,这种默契——是讽刺,还是证明我们的友谊?
真的是……很讽刺呵。刚发现自己喜欢上何其的时候,她心里头还懊悔得要死,直埋怨自己挑选男人的眼光太差。可是没想到,一夜之间,何其突然就成了人见人爱的香饽饽,连苏黎这样条件优秀、追求者众多的女子也为了他而花钱买醉。
诗诗以前从来不觉得何其是个多么招人喜欢的家伙;等到现在,她终于发觉了他的好、他的可爱,她终于喜欢上他了——却发现苏黎也喜欢上他了,而且可能比她更早就动了芳心。
事到如今,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记得何其说过,他喜欢像苏黎一样名字听起来很“好吃”的女人,可是商诗诗这个名字跟“好吃”二字根本搭不上半点关系……她既比不上苏黎漂亮,也不如苏黎高挑,现在就连名字也输给她——三局三败,这么说何其是一定不会喜欢她的了……等等!这太荒谬了,名字怎么能作为择偶标准呢?她为什么要担心他看不上她的名字?她急糊涂了吗?她失心疯了吗?一个何其,竟然也可以把她弄得方寸大乱: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家伙”在她心里变得如此重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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