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懊恼不已,直揪自己的红头发。
“何其……何其在哪里?你去找他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喝酒!”这时,苏黎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招魂似的高声叫嚷了起来。她的脸颊通红,看来酒还没有醒。
“苏黎,你先坐下来……”眼看苏黎挥动的手臂就要朝着茶几上的水晶花瓶袭去,诗诗连忙惊跳起来,奋力扑过去救场。她才将花瓶堪堪扶住,转头一看:哇!苏黎又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电话机旁边!
“管家!管家!”诗诗心急地大叫,一面忙着收拾凌乱的现场,一面还要紧盯着这个醉醺醺的女人,以防她满地乱爬时撞到了头。天,真是手忙脚乱!其他人呢?怎么没一个来帮她的忙?佣人们都睡死了吗?
“打电话!打电话!给何其打电话!”苏黎大声叫,干脆双手捧起电话机,满屋子转圈地跑,长长的电话线几乎要被她扯断。
“喂,你——”诗诗焦急的呼喊声突地戛然而止,她脚下蓦然被什么东西绊倒,身子倾斜,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她在价格不菲的雪白羊毛地毯上跌了个四仰八叉。
好痛!她狼狈地撑坐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很好,果然被满地的电话线缠得死死的。
苏黎见状格格地娇笑了起来,仿佛很高兴见到自己的情敌摔了个狗吃屎;而管家这时候才姗姗来迟,看见诗诗狼狈的惨状,居然连扶都不上前扶一下,站在原地捋着小胡子不紧不慢地问她:“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把家庭医生叫醒?”
诗诗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管家?摔死了人也不管吗?
“打电话!打电话!”苏黎继续叫。
诗诗按着不停抽痛的太阳穴,坐在地上喘了好半天的气;终于长叹一声,宣布投降:看来,要制服一个身高超出她十厘米以上的醉鬼是全天下最困难的事;而矮小瘦弱如同小鸡一般的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她顾不了这么多了,立刻掏出手机,迅速按下一组号码。电话一接通,她就对着那一端气急败坏地吼道:“何其,我不管你现在人在哪里,总之,你快点给我过来!”
何其是在温暖的被窝里接到“太后懿旨”的。眼下快到冬天了,晚上温度特别低;穿上风衣出门的时候,他冷得简直想哭。可是——这个电话是诗诗打来的,他能不去吗?
而此刻,他正站在苏家别墅温暖的客厅内。中央空调的温度设定在摄氏二十五度,不冷不热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可是何其的脸上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寒霜,紧皱的眉头上镌刻着两个大字——郁闷。
“搞什么?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有酒喝吗?不然我才不来呢!”他孩子气地噘着嘴闹别扭。
“原本是有酒喝的,她还坚持要等你来了一起喝呢——前提是,如果她没像现在这样醉死的话。”诗诗无奈地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苏黎。一个十分钟前还虎虎生威手舞足蹈的家伙,此刻居然睡得像头死猪。不能不说,酒——实在是个十分神奇的东西。
何其也没想法了。敢情她叫他来,就是为了让他瞻仰一下苏大美人的撩人睡姿?
“醒酒茶喝了吗?”他问。
“一个小时以前,家庭医生已经让她服过专用的醒酒药了。”回话的是管家,“小姐是过敏体质,吃任何东西以前都要经过医生的批准。”
“那热毛巾呢?拿来热敷一下,不然明天她会头疼得想自杀。”
“这种事情,我们的家庭医生也会妥善处理的。”
何其蓦然瞪向面无表情的老管家,“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是这位小姐打的电话。”管家手一指诗诗,后者立刻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谁知那管家想了想,又慢条斯理地补上一句,“事实上,苏先生和苏太太并不乐于见到小姐总是带一些背景复杂的狐朋狗友到家里来玩。”
哇,这话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何其立即低声叫了起来:“什么?我是‘背景复杂的狐朋狗友’?”
“不是!那个……他说的不是你啦,是我,是我总行了吧?”诗诗连忙赔着笑脸出来打圆场。看何其这家伙一脸的不爽样子,八成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灌了几口寒冷的西北风,这会儿起床气还没消呢!唉,也是她的错了;如果早知道苏黎会睡死,她也不用劳师动众地把他叫出来。
想到这儿,她扯了扯他风衣下摆,待他将眼光投向她后,她用唇语无声地向他道歉:是我不好,对不起哦。
何其只觉得一只小手揪住了他的衣摆,低头一看:原来是这个矮了他足足一头的笨家伙,正在冲他挤眉又弄眼,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的表情。她连比带划地说了些什么,他是一点也没看懂;但见她这副极其认真的模样,极其努力地重复着同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话语,他只觉得心脏被一种莫名的甜蜜所侵袭了:此刻的她,是在关心他吗?还是在忏悔将他大半夜从被窝里挖出来地没头脑举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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