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愚动也没动,眼看着林宁拿着礼服离开,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刚才她眼角的泪光,是太气愤,太恨吧?他猛然站起来,想追出去,却只跨了一步便停下。
“为什么不拒绝到底呢?就算我炒掉那个人,这样至少我会好受好一点。”他喃喃自语,坐回位置上,看着窗外如林的水泥森林,道,“阿修,你为什么非要我这么做呢?”
与此同时,律师楼某一层的卫生间里。
单若紫刚刚补好妆,还是一脸怒气冲冲。
“孙仲愚,你该死!该死!”她边上粉边骂,刚上上去的粉,纷纷落下,忙拿出定妆水定妆,定妆水却滚到了地上。
又是一阵低咒,捡起来,站起身时,眼睛正好看到插在洗手台旁边墙上的值班卡,上面写着每天清洁这个楼层的清洁人员的名字。
“聂修?”值班卡上大大的两个字,正是“聂修”,她一脸难以置信,清洁工?怎么会?手缓缓地抽出那张卡,瞪着上面的名字,难道是同名同姓?
她边想边又将卡放回去,不过哪有这么巧?在孙仲愚的律师楼,一个同名同姓的聂修?她嘴角微微上扬,笑得精明,不管怎样,眼见为实,她想着,走出卫生间,直接往清洁部去。
聂修回来得很晚,回来时满脸疲惫。
“你怎么这么晚?”林宁一直等在客厅里,她睡不着,吃了晚饭后就盯着电视发呆。之前她下班时曾去找过聂修,但他的同事说他和一个女人一起早早离开。
一个女人?是谁?从未听说他有朋友,住进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朋友来探望他,为什么现在忽然冒出一个女人?与其说她在担心聂修的晚归,倒不如说她在担心这个女人的身份,脑子里冒出一脸精明的单若紫,会是她吗?
“我只是遇到个熟人,和她吃了顿饭。”聂修笑着安抚她,“对不起,我应该事先和你说一下的。”
“女的吗?”林宁忍不住问道,问完才发觉自己像个在盘问老公的多疑老婆,脸顿时一红。
“嗯。”聂修点头,却不往下去说,看着林宁,道,“你澡洗完了吗?我有点累,想洗个澡就睡了。”他向来都是等林宁先洗完自己才洗,这样他可以在最后清理浴室,所以就算现在很累,他还是习惯性地问一下。
“噢,洗过了。”林宁慌忙回答,眼看着聂修脱掉外套往浴室走,“聂修。”她叫住他。
“什么?”聂修停下来,看她。
“是……是关于明天的圣诞PARTY,”她已经臆想过好几遍该怎么向他解释不能同他跳舞的原因,却还是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开口,“我……”
“你?怎么了?”
“我恐怕,恐怕……”她“恐怕”了好几遍,邀请聂修的人是自己,而现在却又要自己取消掉,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聂修又该怎么看她,“很对不起。”她低下头。
聂修似乎已猜到她想说什么,拿着外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是不是你找到了新的舞伴,不用我参加了?”
“是,不!”她想说自己不是自愿的,是孙仲愚要挟她才不得不做这样的决定,只是,只是……她头垂得更低,“我要做孙仲愚的舞伴,对不起。”
“这样呀,”聂修站起来,“没关系。”
他的表情中竟没有一丝的失望,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本就不在意?当林宁抬起头看到他无所谓的表情时心里顿时一空。
“真的,真的没关系吗?”她心里不死心,为什么毫不在意?为什么他会无所谓地说“没关系”?那天在天台,他是很快乐地接受他的邀请的啊?
“真的没关系,”聂修笑,“本来我还想着舞会上该穿什么呢?现在看来不用操心了。”他完全松了口气的表情。
林宁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表情,想从中找出哪怕只是一丝的失望,这样她心里也会好受很多,但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好像如释重负,难道答应做她的舞伴并不是他的本意?是她任性了?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强迫了他吗?
“那就好。”她缓慢地,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该笑吧,笑自己将与他的约定看得那么重,笑自己拼了命地想拒绝孙仲愚的邀请,笑自己因为不能遵守约定而傻傻地难受,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全不在意啊。
看着她的脸色渐渐黯下来,聂修握紧手中的衣服,人却动也没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过身背对她。
“早点休息吧,我去洗澡。”他说,人走进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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