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了好一会儿,柳善行才记得开口问,声音有止不住的微颤:“她……她是谁?”
“她就是太子佑祥的生母,刘皇后。”西皓佑社语带轻蔑,这个女人竟然疯了,让父皇对太子心软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假装的。
“刘皇后?”柳善行对宫里的一切并不熟悉,也许是无心去熟悉。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柳善行摇头,西皓佑祉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对他说:“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你母妃堕崖惨亡,让你受尽流落之苦的。”
毫无意外地看到柳善行不解的表情,大皇子继续说:“原本皇后的位置是属于你母妃的,父皇当时打算立你母妃为后,让你当太子,就是这个女人,为了夺走这一切,通过她一个在朝为官的情夫买凶谋害你们,让她的儿子登上了储君之位。”
说完以后他等着看柳善行脸上出现悲愤不甘的表情,可是没有想到他只再看了刘皇后一眼,轻轻地叹息一声。
如此的平淡。
出乎意料。
西皓佑祀无法接受他过于平淡的反应,拧紧双眉急忙道:“你怎么那么不在乎的样子啊?就算过去的事情你没有记忆,你……你总记得在祁府,西皓佑祥和祁方栋那伙人有多么的神气,对你呼呼喝喝,还几乎要把你处死,可惜那时候我们尚不知道你就是三弟,否则哪容他们这样对你。西皓佑祥明明夺了你的地位,却要你向他下跪请安,这口气怎能轻易咽下去?”他越说越显得义愤填膺,西皓佑祉也频频点头附应。
“你真的愿意让西皓佑祥继续风光下去吗?你不怨恨他们母子?要知道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你的!”
柳善行没有立即回答他们,目光情不自禁地又飘到完全意识不到他们存在的刘皇后身上,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她沉溺在泊己的世界里,看不到任何人,抱着那个枕头,口里喃喃自语,突而又呜呜哀泣。
怨恨?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如何能起怨恨之心,或许这确是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尚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婴儿,人们口中不幸被谋害的母亲余贵妃月眉,在脑海里只是一个经别人口中描述出来的印象。她的确是可怜可悲的,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又何尝幸运?恨她有何意义?至于太子佑祥,他曾一言挽救了自己的性命,也许对于他来说只是无心之举,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相对于面前一脸热心的两个人,他没有令自己产生不快的感觉。
“你们还真是关心我。”沉默了一会儿,柳善行突然对两位兄长道,语调里听不出情绪。
“那当然,你是我们的弟弟嘛。”
“太子不也是你们的弟弟吗?”柳善行抬头看着西皓佑祀的眼睛,清澈的目光幽冷如冰。
西皓兄弟闻言错愕,语塞,回答不出任何话来,柳善行没有理会,继续说着:“我没有怨恨,刘皇后也许曾经做过天理难容的事情,可是她已经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怨恨她又能改变什么?而太子,他母亲做的事情跟他毫不相干,正如我没有蒙难的记忆一样。他的一切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谈不上什么原应属于谁……”说到这里他叹息,接道:“也许如果我从来就拥有我是西皓佑棋的记忆,可能不会这样想,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我从懂事开始就是平民柳善行,你们所说的心情,请恕我无法体会也无从体会。”
怎么会是这样?西皓佑祉和西皓佑祀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善行像是预料了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这个令人不快的地方,这就是亲情?即使他不谙宫廷中事,也明白了他们二人的目的。
怔怔地看着柳善行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西皓佑祉低咒了一声。
“他……他怎么会这样?这小子脑袋有问题啊?”西皓佑祀不可思议地问兄长,这个西皓佑祺看上去软弱文静,没有想到他态度如此决绝。
西皓佑社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只是声音极轻微地说出一句:“我绝不放过他……”很轻,几乎连二皇子都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只为他语气中的阴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夜幕笼罩着整个宫院,压抑、深沉。
☆
柳善行心情沉重地踏入景华宫,整个晚上围绕在阿谀奉承、羡慕妒忌之中,早已经觉得昏眩不适,只想早点见到紫苏。没想到一进入大厅,屋内除了紫苏,还有很久不见的七公主——西皓白薇,除了白薇的贴身小侍女,堂内没有任何宫女太监,明显是被支开了,而且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像是刚才曾有一场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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