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兔(4)

2025-10-07 评论

想她徐水莲系出名门,父亲乃翰林院学士,自小要什么就有什么,所有人都宠她、顺她,嫁进殷家后也该是如此,想不到她生下长子没几年,丈夫就耐不住寂寞净往翡翠阁跑,甚至迷恋上那里的花魁——槐花,荒唐生下殷槐笙这小杂种。

她瞬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吞不下这口恶气,于是哭闹抬出娘家父兄,将丈夫压制得死死的,不许殷槐笙母子踏进殷家大门一步,甚至让父兄上翡翠阁羞辱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替她出气。

若非丈夫因病去世,没几年宝贝爱子德永又死于非命,贪婪的小叔觊觎当家之位,碍于殷家祖宗规矩,身为女人的她无法当家作主,她也不可能忍辱接殷槐笙进门,表面上是让殷槐笙顺理成章继承家产,实际上殷槐笙只不过是她手中的傀儡。

所幸那令人作呕的槐花早死,否则要她成天面对这世间她最憎恶的两人,真会让她食不下咽。

徐水莲的责骂,殷槐笙全当耳边风,他醉眼迷蒙,脸颊在桃花的腿上蹭了蹭,略哑着声道:“哎,耳朵好痒。”

“是吗?肯定是有不识趣的小虫子在你耳边嗡嗡乱叫,真是可怜,让我帮你瞧瞧。”桃花忍着笑,大惊小怪的要帮他掏耳朵。

“殷槐笙,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他的怠慢无视,无疑是火上浇油,气黑了徐水莲的脸。

白晓兔拿着毛笔,佯装认真俯案在纸上作画,其实正不时偷瞄气急败坏的徐水莲与故意揶揄徐水莲的殷槐笙,她陪他待在殷府也有四年多了,徐水莲的尖酸苛刻她一点也不陌生,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徐水莲会这么不讨人喜欢?难道她从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太过难听刺耳吗?

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放荡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恍然大悟的瞥向怒不可抑的徐水莲。“啊,原来殷夫人是在跟我说话,殷夫人左一句小杂种、右一句小杂种,不指名道姓,我还真不晓得你是在说我。”

“放眼琥珀厅,除了你是小杂种外,还有谁是?”徐水莲最恨他老以漫不经心的语气敷衍揶揄她。

“原来是我啊!”殷槐笙有趣地扬起嘴角,戏谑地对上方的桃花眨眼,惹来她一阵格格娇笑。

伤害不了殷槐笙,教受挫的徐水莲重重跺脚,厉声怒骂:“恬不知耻!来人,还不快给我把这群不要脸的女人赶出去!”

“是,夫人。”家丁们听命,立刻赶人。

“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快点出去。”家丁们狗仗人势,一副她们若不走人,就不客气要动手打人的模样。

“哎呀,好可怕,殷公子,救命哪!”桃花等人佯装吓坏了,全窝向他寻求庇护。

殷槐笙坐起身,抬起右手不愠不火道:“慢。”

家丁与婢女被他无形中散发出的威仪震慑,不自觉停下粗鲁的赶人动作。

“难不成你要为了这群不要脸的女人反抗我?”这五年来的相处,使徐水莲了解殷槐笙难以控制,眼看他将一步步脱离她的掌控,心急如焚的她自然更想镇住他。

“她们是我请来的客人,这里是我居住的院落,真要请人离开,也该是由我说了算。”殷槐笙笑得轻松自在,可话里却带有不容忽略的警告意味。

“你说错了,殷家的一草一木全都归我徐水莲所有,你别忘了,若不是我可怜你,勉为其难让你踏进殷家大门,你还见不得人的窝在翡翠阁里当小龟奴。”徐水莲要他乖乖认清自己的身分。

“听起来我似乎该好好感谢你。”殷槐笙挑了挑好看的浓眉。

“知道就好,瞧你这丢人现眼的德行,就算穿上华贵的衣裳,也改变不了低贱的出身,我连站在这里,都可以清楚闻到自你身上传来的卑贱味儿。”徐水莲故意作了个恶心难忍的表情。

原本不想生事的白晓兔听她字字句句夹棍带棒、尖酸刻薄,跳出来以清脆娇嫩的嗓音说:“阿笙所穿的衣袍都有用熏香熏过,除了好闻的香气外,不会有其它味道,何况卑贱是啥气味?我白晓兔长到十七岁,可不曾闻过。”

娇小纤瘦的她,像最忠心的护卫,悍然无惧护卫着比她高大的殷槐笙,不许徐水莲恣意侮辱他。

晓兔的悍然维护,使得总是漫不经心的笑容掺和了柔情,漂亮的桃花眼盛满暖意,炙热注视挡在身前的小人儿。

“你是龟奴的女儿,身上也有相同的卑贱味儿,当然会自以为什么味儿都没有,想想真是可悲,妓女的儿子和龟奴的女儿,再加上满厅的妓女,雅致的琥珀厅变得不堪入目,都快成了妓寨。”徐水莲看白晓兔也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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