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当然看到他神情的变化了!
在这一刻,风城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出卖感到痛苦,他发觉,那些村民的尸身再血腥,童剑旗的手段再残忍,竟仍压不下自己舍不得童剑旗受虐的情绪。
「罗魁…」风城压抑着惊觉,忍不住挡在他身前道:「我们必需利用他来引出顾云逍…所以…不能再用刑了…」
罗魁端着方正的脸,严然的望着风城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让他死的…」
风城心一惊,全身竟忍不住发抖,不由得僵硬的望向童剑旗,只见他吓的脸都白了,剧烈起伏的心口,把他胸膛的烙伤震的拼命冒血,可是他似乎已感受不到痛楚了!
平时,罗魁对风城是很敬重的,但是,这段日子,只要一牵扯到童剑旗,他几乎完全听不下话。现在,他更是不顾风城阻碍,阴森的笑道:「童剑旗…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啊?」说着,他又收敛笑容道:「你在杀人时,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呢?」
童剑旗在深吸口气后,总算镇静了下来,他绝望而匆匆的看了风城一眼,便露出他招牌冷笑道「呵!杀人…是我的兴趣!」
罗魁登时目露凶光道:「很好!那么,我就让你的手,永远杀不了人!」
风城登时心一跳,理智顿失的拉住罗魁手臂道:「罗魁!你…不能这么做!」
罗魁没有看他,只咬了咬牙道:「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他可以用这双手把箭射进阿越的脑袋里,为什么我就不能砍了它?」说着,他手一抖,挣开了风城的阻挠,向两个刑兵摆了摆头。
刑兵两人淡然一笑,随及走向一旁的刑具,东挑西捡起来。
最后,一个刑兵拿起了一支大斧,故意在童剑旗面前晃了两晃,那白森森的斧刃几乎贴面的朝他挥过,让童剑旗差点叫出来。
「罗爷,要先砍那一只手?」
罗魁淡然一笑道:「不要砍一只,我要一根根手指把它弄断!」
童剑旗心一惊,终于忍不住呻吟了起来,他吞了吞口水,求饶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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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廷安脚步很迫切,似乎拚了命在跑着,已经跑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吧!
四周的冷空气不断的吹拂在童剑旗身上,让他全身忍不住颤抖。他想抬起头,却觉得头重脚轻。尽管全身热呼呼,像泡在热汤里一样,但那种热,让他完全失去了力量,只能这样依在蓝廷安的背上。
「廷安…你…会累坏的…」童剑旗软弱无力的声音自耳旁轻飘飘响起。
蓝廷安脚步没停,语意急迫道:「剑旗,你别睡!再一会儿就到镇上了!」
「我…想回家…我好累…好冷…」
回家…他又在想家了…
蓝廷安一听到他又提到回家,心里就慌乱起来…
离开童家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之间,童剑旗从没提过后悔两个字,但是,他的情绪从惊骇变得平静最后是沉寂,蓝廷安全瞧在心里。他明白,或许童剑旗是走到近日才了解,他们两个该是不可能再回童家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若不是这一场大病,他应该会忍下这切切的思乡之情,不让自己为难…只是,如今,他是整日的想家,强烈的想着…
我该怎么办…难道就真的让剑旗跟我过着漂泊流离的生活?真的让他完全和童家断绝关系?他才十五岁啊!我怎么能如此自私的让他的未来充满不安与痛苦?
蓝廷安这段日子不断的问着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只是,他真的不想放开这个稚气的容颜,因为,自己早就把生命跟灵魂完全出卖给他了…然而,看着童剑旗越显苍白空洞的神采及近日的沉重病,蓝廷安的心几乎要榨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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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客栈,他们就引来许多异样的眼光。除了因为他们身上的衣着实在太过单薄外,还有外表的落魄与沧桑,都让人觉得像是乞讨为生的流浪汉。
迎门的店小二是个精干的小伙子,他转着骨碌碌的眼睛,将他们由上看到下,随及才露出一抹为难的笑道:「客倌…您背上的小爷看来像是病了…」
蓝廷安忙道:「是病了!所以我要个天字号房,顺便请小哥到镇里帮忙请个大夫…」
「天字!?」店小二眨眨眼,苦笑道:「客倌…我想,您还是直接将这位小爷送去看大夫吧!这样比较妥当些!」说着,他走向门口,摇摇指向一方道:「那,看到没,那挂个招牌呢!含心馆,里面有个梁大夫,是我们镇里的大善人,仁心仁术,您就直接去找他吧!不管有没有银子,他都会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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