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功深厚已达寒风不侵、烈日无损了吗?
凤凰心里起了敬畏,却在下一瞬翻了个白眼。
「不好意思!」老人捉着条毛巾抹汗。
「方才在灶房里杀鸭剥虾搞得满头汗,小姑娘,妳刚才的问题我还没回答,除了到咱们这处峰峦上的三道关卡外,我这牌坊可还另有乾坤的!」
老叟笑嘻嘻扯了扯牌楼下方一条隐蔽着的棉绳,一瞬时上头镌刻的字体竟会个个自动转面,杀气门成了「蓬莱境」,左边成了「精进修禅在心头」,右边成了「成仙达道不羡佛」,中间则变成了「阿弥陀佛」。
「好厉害!」凤凰忍不住被逗笑了,对眼前老人不由得多添了几份喜爱。
「老人家也是杀手吗?不知你们这杀气门里共有多少门徒呀?」
「不多不少就妳眼前见到的这三个,其它的呀!全都升天去陪阿弥陀佛了,杀气门是祖传家业,咱们石家是一代接一代地承续着的,小姑娘若有兴趣加入不难。」石裂岸呵呵笑着,「第一条路是认我当干爹,第二条就是嫁给崩云这小子帮咱们石家生娃娃喽!」
「爹呀!」
石裂岸的话惹来了石堆雪的瞪眼加跺脚,果然颇有杀气门人的杀气风范。
「呵呵呵,对不住了小姑娘,老人家记忆差了点,崩云媳妇儿的位置有人先给订了。」
那正好,反正我也没兴趣。
凤凰将话吞进肚子里,随着三人进了大石屋里。
屋里四角处均燃着一小篓一小篓的炭火,暖热的氛围,将高山绝顶处的寒冷熨炙无踪影。
虽是白昼,但屋顶上方还是吊燃了几盏油灯,灯上罩着彩纸剪妥套上的灯笠,透过花卉或翎毛形状的笠面,那些微带暖意的晕黄让人感到很舒服。
「老人家好会过日子。」
打量着桌上精细的碗盘餐具,凤凰发出了声。
「那是当然的!」石裂岸笑了笑。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不对自个儿好点难道还得等到伸长了腿再说?要我说呢,」他晃动着顶发上的冲天炮,「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谁能管我!」
最后一句话,恰是杀气门开宗明义的最高宗旨。
「能够生活得如此逍遥,杀气门……」凤凰忍不住要好奇了,「真是个杀手组织?」
「小姑娘会这么问其实是想说,如果杀气门到处杀人那肯定是四处结怨躲仇家了,怎么可能过得如此畅意快活,是吗?」
石裂岸笑嘻嘻着解释。
「杀气两字别想得太过狭扁了,石家历代先祖中有人是杀狗、屠猪、剐鱼、刽子手,甚至立志屠恶龙者都有。对我们而言,如何精进研究下刀的技术,将被杀者在最短的时间内干净俐落解决,而达到了如庖丁解牛那种游刃有余的地步,这才算是咱们所要追求的境界。」
「我们杀牲畜大多是挑够大够肥的下手,至于杀人,一般在接任务前,我们都会先去评估此人该不该死、该不该断手断脚,而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石裂岸笑得恰然,「杀一个恶人和屠一头够肥的猪实在是没什么两样。」
「可老人家想过吗?杀生毕竟是在造恶业,而这……」凤凰瞇了下眼眸,「是不是就是杀气门人大多短命的原因呢?」
「不不不!」他呵呵笑摆摆手。
「小姑娘的想法老头儿无法苟同,命途长短自有天定,世间多苦难,死亡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一桩,两腿一伸,两手一摊人生自在逍遥,庄周梦蝶早说明了人生也不过仅是幻梦一场。咱们石家人的思想出自于老庄,对于生死,也较其它人看得淡,也因如此,才会对动手为杀并不感到内疚或是为难。
「像崩云爹娘的死就不是如妳所想象的,是被仇家所杀,而只是路过一条山路时,让上头滚下的巨石压毙。我爹,是吃糯米团噎死的,我的兄弟,一个是让马给踩死,一个则是被暴涨的溪水所淹毙。」
这些个往事若是由旁人提起,多半会感慨万千,但石裂岸却明显地只有向往。
「这些,都能算是快速了结一生的优秀例子,咱们石家人是不愿接受卧病床榻,拖个三五年苟延残喘,或由自尽方式来结束生命。」
凤凰没作声,垂眸沉在思绪里。
她佩服老翁的豁达,但她做不到!
也就是如此,她才会让非要报仇不可的想法深藏在心底多年,而无法再去思考她的人生中是否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
甩甩头,她甩开了不悦地思绪,睇着屋中的石雕像。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唐婧
石崩云
凤凰(赵元净)
落难郡主
斗气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