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方红墙琉璃顶的楼阁,架于湖心小岛之上。已隐隐可见。小船甫才靠岸,便见两个青衣家人侍旁而立。见到他们,抢上去问安。倒像早有准备。
风晴暖微微一笑,“你家主人知道我们要来,命你们相接?”
那家人毕恭毕敬,“主人知有贵客登门本要亲自来迎的,实在因为小姐出了点事,一时分身无暇。只好先派小的们前来接应。”
大家相顾,眉目中均闪过一丝讶然。所谓的“小姐”。难道就是刚刚那个状似顽皮的杏衫少女?
跟着家人,缓步前行。秋若椰明波一扫兰念香,面色微沉。这家伙出手不知轻重。刚刚不明究理,出手伤人。若真是榭主家人,此番前来求助之事,就困难重重了。
一路行去,见这小小岛屿上建筑精巧楼宇。红墙明瓦,所过之处无不纤美华贵。
待落座客厅。末及奉茶,已见一白衣男子上堂施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难得有客,我这主人却迟来了,真是太失礼了。”又特意再向伯子伊含笑道:“老世兄贵人多事,经年不往。此番能得见责历季某之幸。”
风晴暖暗暗打量。见他温雅轩昂、气度不凡。虽然礼多,却不觉虚伪。
伯子伊摇摇头,“你这笑面虎多年不见,到还是这么会讲话。来来来,我帮你引荐一下。”
当下一一介绍众人相见。这男子当然就是此地主人季云琨。
很是奇怪。他对天下第一剑客只说久仰,语气淡淡可见纯属客气之词。对飞燕山庄庄主的名号和秋若椰柔倦的罕世绝美也并未多看一眼。却在听到伯子伊说风晴暖为一奇隐神医后眉目一动。
兰念香和伯子伊都是老江湖岂会看不出他这微变神色。未敢多言。心知大概是为那女子的伤了。
季云琨也竟全然不提此事。只随意应待、笑谈茶饮论些江湖闲事。一时伯子伊也不好提借甲之事,唯唯诺诺。一边思忖良策。
风晴暖心细如发,却发觉,季云琨目中隐然的一分忧虑。心中了然,轻放茶器于案几。
他微微一笑,虽面纱笼面,眼中却自有一脉平易的温柔,“季居士,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适才在湖上遇到两位姑娘。起了些纠葛,不慎伤了其中一位姑娘。大概为贵庄之人。实在抱歉。在下不敢唐突但求请罪,不知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季云琨沉吟一瞬,只要答话,他又抢道:“我们前来却实有事象求,但治伤实属医家本分与所求之事无所干系,绝不相胁,居士不必介怀。”
季云琨诧然望他,这年轻人眼中一片清澈,态度诚恳。虽聪明地看出他有难处,可贵在于先表示决不相胁。这种态度,诚属可贵。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不坦荡一些。
飒然应答:“风公子快人快语,宅心人厚。季某本是山野人氏,大家索性说开。适才船上对给为出手的乃是我家小妹”
众人面面相觑,本已想到是水榭中人。没想到竟是他胞妹,这回真是麻烦了。
“各位不必在意。是那丫头素来顽皮。我早己斥责多次,无奈她自小被我溺爱成性,一味孤行。我这云香水榭,略有藏宝薄名常有贼人干犯,想是她把个位误认强人,才会设局来诱。”说到此处,他眉峰微皱,“只是她不知轻重,擅用花瘴炼毒。以为取巧,却不知一旦遇到内力高过她的高手,被人反拨,攻入心脉,就自误其身了。”
兰念香饶是厚脸皮,也不禁有些讪讪的。他遇险伤敌本来自是无可厚非。但对手乃一姑娘家,他以内力回逼其毒,不免显得有失厚道。
“医者贵之及时。”风晴暖起身,“小姐病不宜误,请居士领路。”
江湖儿女,不讲避嫌。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身为客座。所以兰伯秋三人并没跟上只静待原地。
季云琨挂念妹子,顾不得礼法。让下人照顾他们茶水,自己带着风晴暖往后面走去。
后庭原来颇有规模,独立小岛之上凭搭亭宇楼台。又巧妙惜与水色相衬。湖光天色,精而不俗。
二人快步而行。直至一素淡小间门前,季云琨停驻脚步,先转向风晴暖轻嘱。
“我妹妹性情顽劣,待会若是有什么言语上的顶撞,还请不要见怪。”
“哪里。”见季云琨若此,不由微笑。适才水上,早见识这位姑娘的泼辣顽皮,可见这位哥哥一贯操心的滋味定不好受。
“云星。”一边推门,季云琨先唤了妹妹一声,见无人应答,脚下更疾,先抢进去。风晴暖不以为件,知他担心忧念。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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