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巫绯语?」牡丹扬高语调。
看来,还有人天真的以为杀人不用偿命呢!
「当家的一连失踪好几日,妳以为他上哪去了?当家的回茶庄一待数日不出门,妳以为又是为了什么?」
牡丹瞪视着都翠,心中隐约有底。
「就算赔上他自己也不够偿还她一命……这话是当家的那日说的。」都翠的口气中有些感伤。「连当家的都这么说了,你们那三条命又算什么?」
其实,亲耳听当家的如此说的她也暗自难过许久。
她都翠力求上进,为玉馔楼父出多年,好不容易挣得掌柜一职所为为何?不就是为了够资格站在当家的身边,当面与当家的商谈议事吗?原以为,只要能常常见当家的一面,她便心满意足;原以为她从不隐藏的心意,当家的总会明白,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巫绯语,毁了她的一心想望。
「巫绯语在哪?」牡丹的脸色难看极了。
「在她该在之处。」都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攸皇方才匆匆离开是去见她?」她的一肚子气都涌上心口了。
「妳说呢?」
「妳告诉攸皇!让他趁早交出天书,否则……」牡丹故意顿下话来。
「否则妳便会再度滥杀无辜?」都翠满脸轻蔑。
「是吗?」牡丹扬了下眉,语带神秘。「这答案妳自己问攸皇去。」身子一旋,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往外走去。「拥有天书的他,无所不知不是吗?」攸皇最重要的女人?
巫绯语望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女人,眼神从原本的忌妒转为讶异再转为恼火。
眸一斜,她适时捕捉到君韶安那不及掩藏的看戏表情。
「看我出糗你很开心?」她唇边漾着冷冷笑意。
唇上的笑容一僵,君韶安一脸无辜。「此话何意?」
「你还真沉得住气!」巫绯语面纱下的唇扯了下。「明知我对攸皇口中所说重要的女人吃醋,你也冷眼旁观而不说破?」
「原来妳在吃醋啊?」君韶安佯装一脸恍然。「这么说妳喜欢着咱当家的喽?」
「别岔开话题!」巫绯语脸颊染上红霞。「哼,还说要当我的知己?」她哼了声。「天底下有哪个知己存心等着看对方闹笑话的?」
「她真的是女人没错啊。」
「女人?」巫绯语瞇了下眼。「这头发花白、脸上有皱纹之人,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妇人』才对吧?以她的年纪都可以当攸皇的娘了,你还说她是——」突然,她住了口。
可以当攸皇的娘?
巫绯语赶忙回头仔细地将妇人瞧了瞧。虽然并不十分相像,但从妇人脸上确实可看出攸皇的影子。
「她是……」
她没将话说完,但君韶安知晓她已猜到。
「多年来当家的一直暗中尽心尽力照顾着老夫人。」君韶安忍不住叹了口气。「妳可知晓要让纯朴之人无端接受他人的钱财与奉养得伤透多少脑筋?」为此,这么多年来他不知已失眠了多少个夜晚。
「老夫人可知晓?」
「虽未说破,但我猜她心中多少有底了,只是不愿拆穿罢了。」这也是他的猜测。
「以他现下的能耐还在担心老夫人会因他而受累?」巫绯语想着君韶安对她说过的故事。
强忍着无法承欢膝下的伤痛与遗憾的他,不知心里会有多苦……思及此,她的心竟揪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还有着连她自己也摸不清楚的伤感。
「当家的说过,他是个不祥之人,是个妖魔。」君韶安的语气有些低沉。「也许因为心里头有疙瘩,所以……」
「愚蠢!」巫绯语不悦地斥了声。「若真如此,他身边的人早该死光了!」她不安好心地看向君韶安。「当然也包括你。」
这可是在诅咒他?君韶安皱了一下眉。他何其无辜啊。
「等妳治好老夫人,麻烦妳用力地、大声地斥责一下当家的,给他一个当头棒喝,如何?」
这么多年,任他说破了嘴皮,当家依旧无动于衷。是该换人来说说了,他也乐得轻松。
「将药箱里的竹篓递给我。」巫绯语收敛起心神。君韶安说得没错,先治好老夫人再说,否则其余的话都是白搭了。
小心地将竹篓递给她,君韶安有些好奇。「当家的说,那日找到妳时,这竹篓遗落在妳身边不远处,因上头系着妳的红丝带,便顺手带回。」他将头凑近一些。「里头是什么?」
「算他机伶。」她噘了噘唇,取下竹篓封口,看了眼里头那条通体泛黑,腹部却有一道金线划过似的五尺黑蛇。「若不是为了抓牠,那畜牲岂能伤我,那女人又怎有机会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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