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凉、夏悠凉……”他以手心摩挲着她光洁的背部肌肤,一直不断反复,直到她的脊背上升起些微的暖意。在这过程中,他口中未停地、一遍一遍低声呼唤她的名字,用不懈的努力,来唤起她的意识。
就这样,不知过了有多久,怀中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人儿终于“嘤咛”一声,眼皮眨动,接着轻轻动了下身体。
“夏悠凉!”他急忙叫。
“嗯……”然而,她没醒,只是脸上的红潮退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莫可名状的欣慰笑意。她……不再因高烧而感到难受了吗?
雅彦的手正待伸出去探她额头,然而却没能成功——因为,她的手先一步伸出,用力回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将自己冰冷娇弱的躯体大方地贴上他透着男性暖意的雄躯。
会有意识自己找取暖源了,这代表她的烧应该退得差不多了吧?雅彦微感欣慰,一颗一直高悬不下的心到此刻终于放下:多希望她能熬过去,能好起来……
然而,她的烧退了大半,他的身体……却突然起了火。
在打退了为她担忧的那层心思之后,关雅彦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怀中揣着的小女人——是近乎赤裸的。虽然她身材平平没什么看头,可是,她终究是个女人——还是个自打初识起就一直引得他心神不宁、神思恍惚的……可爱的女人。
雅彦低头望住她烧红的脸蛋,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夏悠凉全力扑抱住他的睡态,憨傻如婴儿般的睡容,仿佛这寒冷世界里最强的火石,“嚓”的一下,点燃了他。
他重重地粗喘口气,不自在地动了下身子。眼下的情景,真叫人尴尬得无地自容。难道他是动物吗?在生死未卜的关头,对着个病态恹恹的女人也能发情?天啊,他真是该死极了……
他懊恼地呻吟一声,痛恨自己的自制力竟然退步到如此地步。左右环望了下,在心底发出不切实际的抱怨:这可恶的地方,就没有浴室能让他冲个冷水澡吗?
当然没有。于是,他只能继续抱着夏悠凉,看着她纯洁的睡脸,反省自己非常不纯洁的念头。
怀里的女人长得并不算美——至少,并不算艳。头发稀疏带着点褐黄,眉眼细致淡雅,鼻子小小的,嘴巴也是小小的粉红色的可爱菱形。这么乖巧细致的五官,和她脑袋里发育的那些粗大神经完全不匹配呢——这样想着,雅彦忍不住闷笑出声。于是,心中柔情顿起,欲望的火苗倒渐渐熄了。
他就这么定定地凝视了她好久,然后,微微低头,在她退了热度的嫩颊边,轻轻印下一吻。
虽然很不想承认,虽然鄙视自己的审美观到想死的地步,但是到了此刻,他不得不确定自己心中别别扭扭的悸动感受:他——是真正地爱上她了吧?
公元二零零六年六月九日·下午两点整
关家大宅位于城市近郊的金桥富人区,占地虽不大,可是别墅架构优良,内外部装潢均采用华丽繁华的洛可可式风格。
何琢莹虽也出身豪门,但近年来父亲的公司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家里的仆佣也渐渐少了。因此,在走进关家大宅那银灰色镂花的两扇大铁门、踩上织纹如花的波斯地毯时,她的脸上仍是闪了闪笑意。
雅彦的家——哦,不,现在该说“她的婆家”了。她的婆家可真是家大业大,不但房子置得好,仆从也懂规矩。往后若是能住在这里,有花不完的家用(当然,那来自雅彦的遗产——她都算计好了),那该有多好!
何琢莹将手袋递给一名恭敬的门童,然后扭着腰肢一摇一摆地走进了别墅的一楼客厅。远远地见奶白色真皮沙发上坐了个穿靛青色织花旗袍、挽繁复发髻的富态女子,她立刻肃了肃容颜,眼中浮起悲戚的泪雾,走上前去。
“伯母……”她怯怯地冲着那位看起来五十开外的富态女子点了点下巴,“我……就是何琢莹。”
关母抬起头来,浓妆的脸上皱纹与泪痕密布,梳理欠整齐的发髻松散了,几根白发飘在鬓角,尽显老态——是的,心爱的儿子突然罹难,令她痛不欲生,一夕之间仿若老了十岁。
“何小姐,雅彦他突然……这也苦了你了。我们……谁都没想到,也都很难过。”她慈祥地说道,一边以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打量何琢莹。这位姑娘长相太过艳丽,眼神中流露出的某种浮躁气质也非她所喜,这样的一个女孩——会令雅彦最终下定决心走入婚姻坟墓?关母在心里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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