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低声道,又君子地背过身。
“关雅彦……”她回身,望住他的侧脸,在他有些不自在的面部表情里,体会到心里泛着淡淡的甜意。这家伙……她眨了眨眼,柔声轻道,“谢谢你。”
在这里,她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笨女人了,但被他照顾的感觉……好像也挺不错。
此刻,雅彦对于她的意义,已经超过共患难的伙伴了吧?他在她心里的定位是什么?她不敢去深想,不敢去妄断,怕脸颊又忍不住红透。
听到她的娇声致谢,原本背对她的男子颈肩处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好半天没回头的他,终于回头时却语气硬邦邦地挤出一句:“你不要一天到晚给我惹祸添麻烦,就算是谢谢我了。”
“什么嘛——”说这话她可不服气了,“我哪有添麻烦,不信你问展晖,他一定觉得我是这里的好帮手……啊?!展晖呢?!”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夏悠凉惊呆地望着墙角处那片孤零零的反绒画布。
关雅彦也缓缓地、惊讶地瞠大了眼。
方才他二人忙着脸红,竟然没发现这样一个令人忧惧的事实——
展晖不见了。“怎么办?”
偌大的VIP房间里,余下的两人四目相对,在彼此闪烁的黑眸里,读出担心、恐惧的信息。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展晖去哪里了?是自愿去的吗?还是……被人抓去?!
他……还好吗?
还……活着吗?
在这样一个未知的空间里,一切的答案都是未知。
“我们……该怎么办?”夏悠凉再一次询问关雅彦。眼下,他是她身边唯一的男人,也是唯一的……依靠。
她突然发现,自己非常、非常地依赖他。有这男人在身边,她是安心的。
“我不知道。”雅彦沉吟着,眼色凝重,“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儿,他也许只是到处转转罢了。但如果过会儿他还没回来,我们就一起去找他。”
“嗯。”她点点头。此刻,雅彦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顿了顿,又道:“展晖他……会没事吧?”她真的很为他担心呢。
“在这里,谁都不能说会没事,只能祈祷。”雅彦苦笑。深深敛下的眉眼中,藏不住担忧之情。
他与展家公子多年相交,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一起念书的好伙伴。这么多年下来,很多家境与他们俩相仿的贵公子都离开了朋友圈子,有的出国,有的无度挥霍逐渐变得面目可憎,有的因为家族生意落败而被挤出交际圈;只有他和展晖——是真正懂得对方的、真正交心的挚友。他们一样以自己的身家背景而自豪,为彰显它、发扬它而用心努力,也为它带来的麻烦而真实地感到苦恼。他们一样渴望自由和真爱,却又挣脱不出世俗的囚笼。他们——是同一种人。
眼下,那死小子究竟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他这个兄弟会担心的吗?
关雅彦郁躁地吐出一口长气,重重一拳捶在墙壁上。在目前的状况下,他所能做的……实在太少太少了。
只是等待吗?如果展晖真的出了什么事,一味地等待——又能抵什么用?
他心头焦灼,没发现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夏悠凉从自己的手袋里抓出一条红彤彤闪着金光的绳子来,捏在手中把玩着。
直到他确定那条红绳很眼熟,“夏悠凉,你在做什么?”他在忙着替展晖担心,而她在上编织课?
“这条绳子——前身就是我捡到的那个双钱结嘛。”夏悠凉将红绳的一头打结晃了晃,“你不是说要祈祷?我想把它编回原样——祈祷总要有个证物吧?”
什么?雅彦以古怪眼神盯着她,怀疑自己听错:她是准备向中国结祈祷展晖的平安吗?这算是哪门子的神佛庇佑?
奇怪归奇怪,她编中国结的手势之熟练,倒是令他小小地刮目相看了一下。
“你以前学过编这玩意儿?”他扬眉问。
“是啊。在没掉到这个倒霉的空间以前,我的正职是在一家文化培训中心里做咨询师,像是泡茶、编中国结、中医按摩和风水之类的中国传统民俗我们都要学呢。”她一边说一边手上动作不停。那本来看起来笨笨的纤细玉指,随着洒金红绳上下翻动,看上去竟然也美极了。
“唔……这边没有大头针固定,所以会比较难编……嗯,这样就差不多了!”突然,悠凉停下动作,微讶地看着雅彦呆愣的表情,“关雅彦,怎么了?”
关雅彦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移开眼光,“没什么。”总不能说是因为他欣赏她漂亮的手指而出了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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