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下)(10)

2025-10-07 评论


“罢了罢了,朕就与你实话实说了。今日之事是朕授意他们为你安排的,你总可放心了吧?”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李元昊靠近野利仁荣耳边低声道。

“哪里,皇上言重了。臣是在想,皇上如此看重我野利仁荣,我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回报皇上这份知遇之恩!”野利仁荣听了,不动声色微笑答道。皇上的心思是从没有人猜得透的,作为臣子唯有随时让他看清自己的一颗忠心。

眼见这一君一臣,一来一往,真正能看出他们之间特殊交流方式的,在这几万人之中也只有几个。待他们二人先后进了中军帐,便不是普通人等可以跟随入席了,那零星三三两两的“有心人”也只好暂且掩了身形,不着痕迹地退去。

※※※

夜晚,掌了灯,野利仁荣回到后方自己的营区,却没有想到帐中有人正在等他。

“额济纳,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此看看是否能帮得上忙。”

段司洛抬起眼,淡淡地说着,未表现出任何热络,野利仁荣心中却已为之动容。

今日一战,他得胜归来,那欢呼喝彩之声中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欲迷人眼,关心他而非战事的却只有这一人。“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连皇上都没有发觉。”他一边褪下战甲一边问。

“听讫铉说的。”段司洛答道。讫铉是野利仁荣身边的近侍亲信之一,连日来一直是他在照料他的起居之事。

“原来是他多嘴。”

野利仁荣笑了笑,正想多说些什么,却听帐外有人道:“主上,热水烧好了。”

“进来吧。”段司洛应了一声,知道帐外之人是展昭。

“见过天大王。”展昭手中端着一只盛满了热水的铜盆进得帐中,略略颔首道了一句,便径自走向段司洛身边,屈膝半跪下来,“主上。”

“嗯。”

段司洛应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割开野利仁荣身上已被血浸透了的里衫,又从水中捞起干净的白巾子拧了半干,开始帮他疗伤。手下熟练动作着,他脑中想的却是展昭。原本他与无双随他前来,二人皆该在外守侯,他却抓到了疗伤需用热水的机会,不等他开口吩咐,便自己准备好进帐,大概是想看清野利仁荣究竟伤势如何。

经过连日来的朝夕相处他始发觉,众人之中心机最深沉的恐怕就是展昭。武者所具有的锐利与杀气在大多数时候都隐藏在他清俊温润的气质之下,就象深潭中的水,清澈却难知深浅。他行事总有自己的一番准则,绝不以他人的意志为转移;说来这一点和白玉堂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不会那般霸道地直接说出口。

他们虽身处同一阵线,根本目的却终是不同;所以他会在有重要举动之时与他商量,却从不问他的心思,也不说自己的想法。他早已经被迫习惯了立于悬崖绝壁,比寻常之人更擅于当机立断;哪些事是必须做的,要达到什么目的,恐怕他倒比他更加清楚。就如同他进营之后有意在野利仁荣面前表现出的倨傲与些许不敬。党项人尊崇的是英雄的气概与力量,比起奴颜卑膝,如此这般反到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你跟随额济纳多久了?”

果然,野利仁荣还是在他替他排出污血敷上药膏之时开了口。

“两年。”

展昭简短有力地回答。之后野利仁荣再问什么也都是如此。

“时间并不算长,为什么不留在昶……楚无咎身边,是什么让你如此忠心?总不会连你也同外面那小丫头一般是额济纳捡回来的。”

“不是捡回来,是救回来。我被朝廷通缉追杀,主上救我一命,还收留我在身边。”

“你因何被追杀?”

“我是大宋襄阳王座下杀手。王爷计划暴露之后,我本想投奔昶恺皇子。不过最后说服他收留我逃过一劫的却是主上。”

“你擅长的兵器是什么?”

“箭。”

“剑?”

“雕翎。”

“哦?雕翎……有些意思。明日你可愿随我上阵一显身手?”

“我只听主上之命。”

“额济纳,你意下如何,明日可否将此人借我一用?今日阵前宋将使用暗器射我一镖我才会负伤,再战之时,必要报得此仇方才甘心!”野利仁荣侧了头,对正在用绷带将他肩窝处伤口包扎妥当的段司洛开口道。

“泽琰,你明日就随天大王去吧。”段司洛点头允道。

“是。”

段司洛这声“泽琰”适时地让展昭沉冷的心幽幽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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