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琰——玉堂。
“展兄,你可知我刚刚为何要呼你『泽琰』?”在告辞离了野利仁荣大帐的路途之中,段司洛忽然开口道。
“段兄是在提醒我,还不到搏命的时候。”展昭低低答道。刚刚他与野利仁荣“短兵相交”的目的,想必段司洛已经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在助了他一臂之力的同时提醒他要小心行事。
“不错,我的确是此意。展兄心思缜密段某佩服。此次你想借机取得野利仁荣的信任,他却一样有意试探于你。天大王并非浪得虚名,更不会将私情与国事混为一谈,我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希望保住一个人的性命而已,他心中清楚也预料得到,所以愿信我八分;于你,充其量不过三四分。”说到此,段司洛顿了顿,才又道:“段某只希望展兄记住此时心中疼痛的感觉,你仍觉得痛,就还不到放弃的时候;你与他,仍是一体。我相信他留在那边营中,也必是没有放弃寻回失落的一切的希望。”
“段兄苦心,展某感激不尽!”展昭闻言,向段司洛抱了抱拳,面上依旧平静,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以往他一向自认光明磊落,如今连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否仍承得起这四个字。此番他所用心机之深,即使聪明如段司洛也未能全然看透。他方才所说,野利仁荣对他的信任只有三、四分。这是必然,也正是他想得到的结果。他就是要这位天大王半信半疑,借由他拨开一直笼罩在四周的那层迷雾,从他身上看清这连环计的脉络。
这场战争牵扯的人与事太多,一切纵横交错、纠缠不清,犹如一张铺天盖地、巨大无比的网,每个人都被网在其中,就象当初他与玉堂在修罗宫中所闯的那毒阵,逃出生天的机会只有一瞬。他仍会如那时一样,拼死将玉堂送出阵外,却没有把握这么做除了困死自己,会否牵连他人。可是他没得选择。
他是一个人,不敢说自己对他人从未有过怨恨,甚至不知自己是否也在用国家大义作为安慰进行着报复。不知……不知……他只是无法忍受心中最珍贵的东西受到半分损害!一切……此时……真的已是他的极限。不管是有意还是情非得以,他都必须沿着眼前这条路走下去。
是夜,一封野利仁荣的亲笔书信被投入了楚无咎的大帐之中。他看后,迟迟决定不了到底要如何应对。白玉堂听了,只建议他分兵两路,分头行事。又一日,北风低吟,残雪纷飞无留意……
“玉堂,且慢!”
“吁……”
听到身后那声喊,白玉堂沉喝了一声勒住马缰,回过头去,在鞍上稳坐,睥睨地半垂了一双狭长冷厉的凤眼,且等对方说话。
“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人独去会那野利仁荣,所以派黑炀与你同去。黑炀不光他认得,连李元昊也认得,有他在旁,量他也不敢耍什么阴谋诡计!”楚无咎笑道。
“呵呵……好!”白玉堂应了一声,竟露出一个微笑来,还未等楚无咎品味出他的用意,他已经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语道:“你与其防备我会乘此机会一去不回,还不如提防我将你卖了。对那李元昊或是野利仁荣说你图谋不轨,领了兵来抓你回去严刑逼供,看你不把解药交出!”说罢,不待他反应作答,人已催马如箭矢一般去了。
“主上,他……”此时已从大宋境内回返楚无咎身边的黑翼望着白玉堂远去的身影,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他是何意?”
“不必紧张,不逼他到『玉石俱焚』的地步,他是不屑借别人之手杀人的。那只是警告和威胁,提醒本座,他随时可以用任何一种想得到的方式要了楚无咎的命。他讨厌受到他人的束缚,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行。知道为何你和黑炀是亲兄弟,本座却要派他留在西夏而一直将你带在身边么?”楚无咎说到最后,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属下驽钝,只有一身功夫,头脑却不比黑炀机敏。”黑翼答道。
“这并非主要原因。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心。”楚无咎摇了摇头,笑道:“你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本座,但在关键时刻你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去伤害无双丫头;但他不同,他是可做大事的,如果必须,就是最心爱的人也可以冷下心肠。他并非无情,只是会以大事为先,不会让她挡住自己前进的脚步。其实本座凡事总会留有后路,如那『醉卧红尘』那般决绝之物却是他的杰作。”
※※※
大夏军营,炮已响过三遍,野利仁荣一声令下,率领手下众兵将奔出营外,来到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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