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之事人人都在担心,但你也绝对不能因此就再入敌营。”白玉堂挡在展昭面前,沉声道,“先坐下再说吧,你便是现在说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我也不会相信。”
“我……玉……白兄……”展昭被白玉堂猜中了心中所想,开了口,又发现连要如何称呼他也要犹豫不定起来。
“你……若是觉得玉堂顺口,便那么叫吧。我既不能完全忘记,便一定要想起来。”
耳边白玉堂的声音传来,展昭心口一颤,还未来得及确认自己听到的是实是虚,一双着衣未及而冻得冰冷的双手已被他握住。
“我不知从前是怎么对你,究竟如何与你相处,只剩下一颗心还忘不了你的名字……这样,你可还仍然不愿放弃我?”白玉堂握了展昭的手抬至胸前贴合住自己的心口,盯了他的双眸;此时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让他难以完全把握。
“不放。”展昭摇了摇头,收拢了十指与白玉堂交握。他并不惯于用言辞表达感情,但在此时,他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我从未想过放弃你。那日我说,展昭可以一生不再见白玉堂,却未说过我要放弃。不见,不等于我心中不再有你。”
“展昭……展昭……我知道伤了你最深的是我,也只有我能这般伤你……究竟是你傻……还是我傻?”白玉堂喃喃道,更像是自言自语。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他无言地拥住展昭,闭起双眼,希望能忆起哪怕一丝一毫昔日的感受,希望能从他身上寻求到更多力量。
即便如白面鬼所说,他忘的是事,而不是对展昭的情,过去的所有又如何能说抛弃便抛弃?若是当真可以抛开,他的心也不会时常空虚得隐隐作痛。
“再多给我一些时候吧。此次解了边关之危,我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白玉堂。”脑中丢失的部分还是空白一片,他也唯有轻叹一声,低下头去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玉堂,无须太过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并未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仍然是原来的白玉堂。”
他没有变,他还是他,连这样俯在他耳边低语的习惯也不曾改变……听了他的话,心跳跳有些急了,不过并没有激动异常;那日在战场上死里逃生,听到他叫的声音已是极至。比起生离死别、天人永隔的劫难,能看他平平安安,仍有机会用自己的双手保护他,已经心满意足。
背后的伤口被牵动时很痛,但展昭还是咬牙忍了,抬臂回拥住白玉堂宽阔坚实的肩膀,然后听到低沉的声音闷闷地传到耳中,“只有你这一心拼命不要享福的傻瓜才会这般容易满足。”
“你好,便足矣。我还有什么需要不满的呢?”展昭道。老天对他己是格外厚待,除了这人,他再不想强求什么。
“算了……你若学会了自私和怨天尤人便不是展昭了。”白玉堂又叹了一声,抬起头来放开展昭,趁自己的体温还附着在他身上没有散去,伸臂捞起一旁的外衫替他罩好,然后将他按在椅上坐了,问道,“说吧,你要去见王爷,究竞又在打哪般主意?”
他决意要去见狄王爷,拦是拦不得的,还不如早些弄清他的打算,以免他又一声不响暗中自行决定干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来。
“玉堂莫急,我不会莽撞行事。只想先去问清战况再细做打算。而且段兄的恩,我也一定要报;至少……总要确认他们平安无事才可放得下心。”展昭道。如今西夏重兵围城,他不可能视若无绪:段司洛于他有恩,他的安危他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这些我都知道,此刻边关危杭尚未解除,我又怎可能不顾国家存亡安闲度日?白面鬼是我的朋友、兄弟,不止一次救过你我;不论他自己如何说,我们此次的功劳中也该有他一份;他的恩,我也定然会报……这世上除了你,最傻的恐怕便就是他了。”白玉堂叹道,“我只不过觉得,此番你找身份已经完全暴露,再如上次那般冒险混入敌营之中无异于白白送死,何况此时你这样子,全身上下没有哪处不带伤,又怎可能再用蛮力与人硬拼?”
“嗯……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我也不知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方式能够助狄王爷早日解围破敌。”
展昭敛了眉锋答道,正在此时,却恰好有人掀幕而入。二人回了头,一见那人,连忙起身施礼道。“属下见过王爷千岁。”
“不必多礼了!本王早把二位当作朋友,二位也千万莫要与我客气!”
狄青说着,走上前去,伸手将二人扶起。之后解下身上披的大氅,用力抖落上面的雪花。展昭见了,心中隐隐一动,不觉低低自言自语道,“果真……下起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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