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京城到现在,他留心算过。若是没有外因刺激,展昭体的寒毒每隔半月,必会发作一次。只是有深厚的内力顶着,加上赤硝丹化解,暂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可是,他的双目既有感觉,便说明寒毒已经在悄然上侵了……
※※※
六月十五,路程过半。
千里良驹,蹄踏飞花。
一行六人恁是三日路做一日走,赶十日,缓两日;途中凡经大城大镇,必有流云飞龙门下各分堂口属下接应,马匹也换过三、四次。因此虽是日夜兼程,却也安排得当,人、马均不至累伤,丝毫没耽误半点时间。
这一日,不觉已来到了巴州城下。
巴州乃是一方宝地,奇山妙水,得天独厚。此处峰峦延宕,起伏连绵;河谷开阔,溪沟纵横。而且,不仅景色秀丽,民间亦是崇佛之风盛行,不论大小庙宇均是香火鼎盛。从早到晚,各地香客络绎不绝。
此种景象,倒是极合段思廉的心意。
原因不是旁的,只缘大理历代君王皆笃信佛教,并大举兴修寺庙,时常前往祭拜,甚至曾以僧侣为国师。故而,段思廉亦自幼信佛,还贴身带了族中祖传舍利子作为护体之用。
几人入得城中,用过午膳,正是晌午十分。恰好此前已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十天路,今日到了放缓脚步,养精蓄锐的时候。段思廉略微犹豫,还是买了些香烛之物,打算到本地最大的法禅寺朝拜。
法禅寺位于城东,离投宿的客栈尚有些距离。赵珺本欲借口舟车劳顿,只派向孤波与任擎剑跟去护卫,不想才欲上楼,却听得店外街道之上突然一阵嘈杂,随后又迅速静了下来,由远及近,传来阵阵梵音。
「请问外面出了何事?」展昭拦住正经过身边的店小二问道。
「几位客倌远道而来,一定不知,那是巴洲有口皆碑的得道高僧,道彦禅师。几位若是想朝拜上香,倒不如去城北妙莲寺拜一拜他这位活菩萨!保准灵验!而且禅师每月惟有十五方才亲自见客说法,几位来得却正是时候!」那店小二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当那道彦是佛陀再世一般。
「哦?活菩萨?白爷爷走南闯北,泥胎土偶见过无数,活菩萨倒是头一回听闻!」
白玉堂不冷不热扬了扬眉,转身踱到窗边,挑剑一掀半垂的竹帘向外望去,只见两队僧人手持木鱼、佛杵、金钹等法器,口中念念有词,迎面而来。其后高高架起一座莲花台,台上端坐着一名长老打扮的和尚,双掌交错,形成法印;面容似笑非笑,倒也确和庙宇之中供奉的神佛有几分相似。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是一股恶念,而非善气!那敲打诵经之声也是时急时缓,听得人心烦气躁!
「猫儿。」
白玉堂自觉不对,连忙低唤了身边展昭一声,示意他仔细瞧了,自己闪身离开窗边,回到桌前坐了,暗自凝神静气。
过了片刻,队伍浩浩荡荡穿过了街巷,逐渐走远。此时再看街边、店中众人,好似着了道一般,一个个枯坐待立原地,目光呆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叫卖的叫卖,行路的行路,饮酒说笑的弹唱言欢。立在几人身旁的店小二浑然不觉自己适才已经擦过了桌子,满脸堆笑躬了身,又仔仔细细将那已经光可鉴人的漆木桌抹了一遍。
「请问小二哥,这位道彦禅师可是本地人吗?」展昭此刻也已回到桌边坐了,一边倒茶,一边「随口」问道。
「这倒不是。道彦禅师大约是六年以前来到巴州的,只一年光景,本地百姓对他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而且——」说到此,那店小二看了看四周,方才弯了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当年那自称『真命天子』的襄阳老王爷来此,也曾前去拜过这位活菩萨那!」
「连『真命天子』都要屈尊降贵前去拜他,看来这道彦禅师也的确有几分道行。如此说来,我倒也想去拜他一拜了!」赵珺喝了一口茶,咂摸了一下,抬了头看向那店小二道:「小二,你这茶有何讲究吗?别家之茶都是先苦后甜,你家的怎么却一入口便是甜的?」
「客倌有所不知,这也是道彦禅师的神奇之处!自他来到此地之后,也不知怎的,城中井水也便得比从前好喝起来,即便是刚打上的清水也是入口甘甜,喝下之后神清气爽!」说起此事,那店小二不觉又兴奋起来,口沫横飞地对那道彦歌功颂德了一番,方才离去。
「猫儿,提起六年前,襄阳王……你不曾想起什么吗?」白玉堂将未沾过口的茶杯又放回了桌上,靠向展昭,在他耳边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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