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赵珺又顿了顿,小酌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方才继续下去——
「说起此人,便不得不提段氏王族内部的一段纠葛——
话说当年,段思平称王,创国号大理,在位六年即死,传位于其子思英。不想在位一年,就被思平弟思良伙同相国董迦罗废除,思良自代。自此,大理国脉就在思良一系的子孙中传接。而我识的得的那人,恰是被夺了王位之尊的段思平一脉玄孙——段思廉。
与段素兴那荒淫无道之徒相比,此人学识满腹,允文允武,且胸怀大志,虽然至今只剩一个世袭爵位的空衔,但在大理朝中极有人望。尤其是近两年来,私下主张废素兴立思廉的呼声越来越高,他本人亦想找到机会,推翻昏君,夺回祖爷王位。因此,我与他相熟之后,逐步透露身份,道明目的,也可以算是一拍即合。」
「但是,让你烦心之处却并不在此?」白玉堂此言虽是问话,语气却十分笃定。
「此人……他……」赵珺点了点头,口中咕哝了半晌,才闷闷道:「我当日与那段思廉谈得极为投机,除了希望相互合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与我,有某些相似之处。他不仅仅是大理王族,亦是『洱海月』的首领。」
「哦?这倒是……十分有趣!」
白玉堂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一旁展昭只是静坐饮酒,暂时不与置评。
「至于此番联姻之事,都是那大理相国高智升的主意。他借口与大宋交好,劝说段素兴派出使者前来请求和亲,实际暗中派了心腹,与段思廉一明一暗,同来我朝,为的却是与我朝结盟,假借迎亲潜入大理,拥思廉为王。谁知那人竟然如此下作无耻,把我扯了进去,硬要向皇叔提出,欲将其妹嫁我为妃!实在是可恨之极!若不是为了大事着想,我早一枪挑了那混帐干净!」
说到此处,赵珺几乎拍案而起,硬是怒不可遏地将手中一对象牙制的上好筷子折成了两段!后经白、展二人一番好劝,才逐渐平息下来。又饮了不到半个时辰,三人方才相互告辞离了醉仙楼。
其后只剩了二人同回府衙,展昭随口道:
「柏雩不愿娶那段思廉之妹,谈及此事便及早无比,大概是另有了心上人。」
「大概便是如此。只不过,是他有心,对方无情。」白玉堂笑答。
「什么?」展昭转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你当初与我吵得面红耳赤之时,也从未骂过混帐。」白玉堂呵呵低笑了几声,似有千般涵义,却又暧昧不明。
「说到一半,便又跑题,这与你我又有何干系?」展昭侧脸看了那张邪笑的脸一眼,仍是不明他为何如此。
「确也无何干系,你这颗猫头,还是留着断案之时再用吧。」白玉堂哈哈一阵大笑,顺手一拉展昭,二人便一同踏上了九霄,直取那一轮明月!
※※※
三日之后,四月十二。
果然如同赵珺所言,仁宗赵祯私下召见了展昭与白玉堂。
不过,地点并非在大内,而是定在了五丈河的一艘游船之上。
原本听说,赵珺是与仁宗同往的。可是到了船上,却全然不见嘉王的影子。只有乔装成普通家仆「安」「邦」「定」「国」四路神骑的四名领主,护在身桌一袭团花窄袍扮做财主富商的赵祯身边。
赵祯见两人上了船,不等他们行礼,便道——
「今日私下相聚,既是到了民间,我便也是常人,宫中之礼就免了吧。还是一同坐下,喝茶赏景。」
谢过座后,三人围做一桌。
白玉堂仍是一如既往,冷冷淡淡。与皇帝坐在一起已是给足了面子,若要他开口,除非必须。
他不开口,就只能展昭来开——
「老爷,怎么——不见公子?」
「他啊……刚刚一到船上就恼了,怪我未与他商量就多请了一位客人,此时大概还在怨我。」赵祯此时已经年过三十。从幼年即位开始,也算大大小小经历了风浪无数。到了如今,早已拥有一派镇定稳健的君王风度,处变不惊。
「那客人此时又在何处?」展昭又问。
「追柏雩去了。大概再稍等片刻,他们二人便会回来了。」赵祯说着,双眼望向船外平静如砥的水面,好象下面藏了什么希奇的宝贝一般。
而此时,展昭已经大抵猜出那令赵珺反应如此之大的客人是谁。心下一动,便又加问了一句——
「那位客人,是独自一人前来拜见老爷?」
「展大侠尽可放心,他确是一人前来。而且有柏雩,以及你与白五侠在此,还怕不能安邦定国?」赵祯难得偷得半日闲暇,来到宫外,没有了皇冠龙袍在身,说起话来也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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