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先生……不要告诉玉堂……不要告诉他我的伤势——」
「公孙先生,药抓回来了——」
话音未落,那道飞扬的身影已映入眼帘——
「猫儿,你醒来了?」
在抬头望向他的那一刻,那眉心的纠结荡然化开,脸上的焦躁被莫大的喜悦取代,一双黑玉眸璨若星辰,亮晶晶的——
高兴时,愤怒时,神伤时——
每当情绪有重大波动起伏时,他那双眸子就会格外亮格外炙——
决不能让他,为他折了翼!
「白少侠辛苦了,药交给我吧,我马上去煎。」
公孙先生接了他手中那几包药,转身便要同大人一起出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先生,猫儿的伤势如何?」
「展护卫他……他没事,只须细心调养,很快便可恢复。」
「我就知道不会有事!我早说了,他是九命怪猫!」
「你这臭猫好能睡,一睡就是两天!」
听完先生的回答,他极明显地松下一口气,嘴硬地念念有词,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额——
手心透出温温的暖意,带着微微的潮湿气息——
象个孩子……永远不变的率真……
比任何人都性烈,比任何人都骄傲……
也更易受伤——
虽然时日所剩无多,但仍要,保护他,保护此生唯一所爱——
「玉堂,我没事了,只是没什么精神,还想再睡一下,你也回房去休息吧。」
看着先生和大人走出去,他甚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只说了一句话,便重新合上了双眼——
语气不温不火……疏离……冷淡……
只有半月时间,能否斩断他的情丝——
情浓,情淡……
缘浅,缘深……
长久的静默之后,额上那轻轻一吻,已说明了全部……
然后,听他吹灭了烛火,悄悄带门出去。
在黑暗中睁开双眼,房中还留有他的气息——
经年如梦,岁月如梭——
已经记不起是从何时开始,每每他死里逃生之后,他都会守在他身边,等他「睡着」,偷偷在他额上轻点一吻……
柔软的唇触……无尽的温柔……
他都知道……只是未曾挑破……
他以为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两心相许……守护一生……
………………
但……如此也好……
陷得浅些,便伤得轻些……
………………
心脏狠狠抽搐,眼角一片温热……
「笨猫……」
习惯性地低喃了一句,白玉堂小心地替展昭掩好房门,来到院中。
秋风起,秋意浓,秋叶自飘零……
抬手拾起飘落在肩头勾挂在发丝间那片伤了夜露的黯淡残红,那两道墨黑上挑的眉不禁又皱了起来——
红色——
他最不爱的颜色!
猫儿的官服就是红色,还有鲜血,也是红色!
一月月,一年年,
只觉得那官袍的颜色越来越刺目……
也,越来越揪心!
是官袍染血,还是血浸官袍?
这究竟是第几次看他游走在生死一线之间?
此次回陷空岛本是准备替珍儿(卢老大的儿子啦~不要砍~)庆生,却被一阵阵莫名的心惊肉跳扰得坐立难安;
只三日,便再也忍不住,宴席之上送了贺礼就连夜匆匆赶回;
而他,就在这三日之中入了宫,护卫一国之君的安全。
展昭的剑,从来不会令人失望,即便是辽帝麾下首席杀手也休想胜过巨阙、刺穿大宋河山的心房——
但是他可曾想过,他也并非刀枪不入的刚筋铁骨,而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啊!
「笨猫笨猫!你何时才能学会替自己考虑一下?你就当真如此无牵无挂么?」
手掌下意识地握紧成拳,将那抹残红碾碎成尘……
随风消散……
***
又是一天,黄昏日暮——
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耳……
这十日的光阴究竟是短是长?
公孙先生几乎不眠不休地查遍了所有的医书,仍未寻到解毒的方法;明知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流失,却要刻意躲避那个便是守了一生一世也嫌不够的人——
如今,已经逃避不得了——
必须,快刀斩乱麻——
断情——
「玉堂——」
话一出口,如同覆水难收,脑中空白一片,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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