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望潮抽了下鼻子,将泪意压下后,他松开手臂坐直身子,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瞪着挑高眉头、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殷非墨。
「不过我警告你,你如果在我不晓得的时候有个万一,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但不会伤心难过的跟你走,还会找十七八个美女到你墓前天天享乐,把你气得从地下爬出来!」谁让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听龙望潮如此威胁,殷非墨先是一愣,唇畔笑意随即加深。「喔?那倒也无所谓,记得找漂亮些的。」至少赏心悦目,可以当成活春宫来观赏。
「那我就找夏侯方来气死你!」女人不行,那就换男的!
「这又更无所谓了。」殷非墨唇畔噙着自信的微笑。「你忍受不了让我以外的男人压。」从之前的经验便可得出这个事实。
「……」虽然是事实,但他就是不服气!「那我压他!」
熟料殷非墨竟是一个更无所谓的耸肩。
「那你就压他吧,反正……」右手伸出,在龙望潮瞠目结舌下覆住他的臀部,恶劣地揉了几下。「你这里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人专用的,那便行了。」
「……」好个……不要脸的狐狸!
很想痛骂对方的厚颜无耻、卑鄙下流,更想咒骂一句「去死」,可想到现在这生死未卜的情况,只能压下怒火,暗暗咬牙。
殷非墨,本四少看你是病人才不跟你计较,哼!
龙望潮气得牙痒痒的时候,却见对方狡诈的笑容忽然退去,慢悠悠的露出一抹温柔缠绵的笑来。
「知道你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好好活着,那便够了。」
直到最近,他才明白飞卿当初的苦心。爱一个人,是绝对不希望对方与你一同死去,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你所想、所盼的,是如何让对方在没有你的世界上好好生活。
他自始至终都不愿龙望潮知晓,便是怕他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甚至同样做出十年前他欲与飞卿殉情的事;他才从头到尾都不说出「爱」这个字。
短短几个字包含着多日来独自忍受的痛苦与说不出口的情感,更让原本打算不哭泣的龙望潮再也忍不住酸楚,握着殷非墨的手痛哭失声。
「你要熬过去……」
「嗯。」
「别丢下我一个……」
「嗯。」
「殷非墨,你一定要活下来……」
「……我尽力。」
哭了许久,好不容易止住泪水,龙望潮抹干泪坐直身子,忽又哼哼几声。
「怎么?」殷非墨疑问道。这回又是什么事了?
「有件事我一定要找你算帐。」用哭红的杏眸横了殷非墨一眼,他问道:「你为什么将银狐狸送给沈白?」
「我?」殷非墨愣了下,想起手中的银狐狸,便递上前。「不就在这里?」
这一看,龙望潮呆住了。
殷非墨垂下眼,过了半晌才开口:「本来不想告诉你,不过还是说吧。原本的弄丢了,所以我便去买个替代的。」
「弄丢?」瞪着殷非墨手中的银狐狸,龙望潮蹙起眉头,从自己怀中掏出自沈白那里夺回的银狐狸。「原本的在这里呀,是我从沈白手上抢回来的,他说是你送他的,我气不过就……」
这下子殷非墨心中了然。没想到沈白小小年纪,心眼竟这么多,怪不得龙望潮一心以为他与沈白有私情。
「我从未送过他东西,肯定是不小心自我怀里掉出来被他捡去,他又编了那些谎言。」忆及龙望潮不知为沈白的谎言难过多久,他沉下脸问:「如有机会,要不要我将沈白带到你面前,让你出口气?」
原先他并不打算找沈白报仇,因为即使躲过沈白的出卖,他也躲不过之后第二、第三个沈白;但胆敢欺负他身旁的人,便决计不能轻饶。
龙望潮想了会儿,摇摇头。「算了,他也……很可怜的。」如果他是沈白,也会嫉妒自己的幸福,痛恨世间的不公平吧?
「喔?」
龙望潮不再多提,揽着殷非墨的手,将脸搁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轻喟道:「殷非墨,其实我是真的很幸福的。」
他拥有疼爱他的兄姊,还有优渥的家境,更有一个他最最喜爱的殷非墨。这样的人生,还有啥好抱怨的?
突来的话让殷非墨疑惑地挑了下眉头,旋即笑了,「知道便好,也不知是谁在开始时,老抱怨自己倒霉可怜。」他揉了下龙望潮的发丝。「既然原本的银狐狸还在,那这新买的便没留着的必要。」
殷非墨才要将它丢至一旁,又让龙望潮拉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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