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刘骜咆哮着,眼珠像要崩出一般。
「你何必如此大怒?」
厢外步入一个金色身影,颀长、儒雅。刘骜见王莽风度翩翩地走入,怒道:「朕的寝宫,你怎么随便闯?」
「你半个月没上朝,朝事都由我亲历亲为,这会儿怎么如此见外?」王莽舒口气,接着道:「还是你的那些侍从懂人情世故,一见本王,人人下跪。我不让他们进来,这附近是连个影子也不会见到的。」
刘骜瞪大了眼睛,望向赵飞燕,又转回王莽,惊愕道:「难道是你?」
王莽大笑:「鲜卑鹤顶红无色无味,可让人突然猝死,价值连城,可相比下,这孔雀胆就更加名贵了。它非但无色无味,还可让服毒人不易察觉,慢慢毒入攻心。
「你喝的花茶,可是我命人耗费数月,将茶叶与这毒液同时存放在一间密封的厢房,一点一滴蒸发进去的。」
此话一出,赵飞燕与刘骜皆是浑身酥软、震惊不已。
赵飞燕先回过神,猛然抓住王莽的衣襟:「怎么会?你我都喝过,怎么会有毒?」
「飞燕,我怎么舍得杀你?」王莽一拥赵飞燕,轻笑:「我早让你服下解药了。」
赵飞燕惊愕万分,哀声求道:「求你,给皇上解药!」
王莽早已算准,刘骜迟早会喝那带毒的花茶。赵飞燕不敢相信,难以面对自己竟是那把被借来的杀人之刀。
王莽一笑置之,跃过赵飞燕,坐到刘骜床头。
刘骜震怒到浑身直抖,一瞬间,点点滴滴都重现眼前。王政君千方百计将她王氏族人拉入朝政,多年来,他对王莽也深信不疑,大小事务都交予他打理,到头来,撕破了面具,竟是一只人面兽心的豺狼!
「白蓉妃是你杀的?」想起那可怜妃子临终时的警示语,却被自己当成了耳边风。
「不错。」王莽凑近刘骜,低道:「不止如此,还有我那太后姑母,也是死在本王手里。」
「啪!」一记耳光声响彻厢房。
刘骜喘着粗气,眼里布满血丝,怒挥王莽一掌。
王莽一抹嘴角,一把抓起刘骜的衣领:「莫气!气着了,毒走得更快。你们刘氏统治天下已有两百年,盛衰兴亡本是常理,何必逆天而行?」
刘骜哈哈大笑:「你也配做皇帝?朕早已立刘欣为太子,朕一旦驾崩,他就可立即登位!」
王莽霍然一震,瞪着刘骜问:「你什么时候立刘欣为太子?」他脸上素来挂着笑容,此刻目露凶光,格外狰狞。
「王莽,此次你已输得一败涂地!」
刘骜沉声道,「论血统、气度、才智,刘欣都在你之上,你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你不过是个为篡帝位,不择手段、甘愿雌伏的男娼!」
王莽紧咬牙关,眼神恶毒。他筹画多年,本以为刘骜一死就可取胜,不料半路杀出个刘欣,城府之深,与自己旗鼓相当,制服他只怕又要耗上几年。王莽怒发冲冠,一把拽起刘骜,猛地将他拖拉在地。
「你这只老狐狸竟合谋刘欣骗我!」王莽用力朝刘骜胸口踹去,怒道:「也好,就让我这无耻的男娼先送你上路,过些时日,再让刘欣前来陪你!」
胸口痛得就快裂开,刘骜已是病体弱身,想要开口,却吐不出话来,鲜血破堤般从他口中涌出。
赵飞燕猝然尖叫,飞扑过去,发疯般地捶着王莽。她已全然明白,王莽即便有爱,也敌不过江山皇位的诱惑。回望刘骜,万般心酸诉不成,九五之尊现已气若游丝。
「飞燕,是朕不该将你接入皇宫……」千言万语皆化在这最后一句上,眼泪在心底狂流,赵飞燕突然跪倒在王莽面前:「求你饶我一命,我已有了皇上的血脉。」
身边的刘骜眼睛一亮,赵飞燕轻握住他的手。所有的仇恨都会随她腹中生命的成长,而不断壮大。因果循环,今天践踏他们的人,终有一天会细细品啜他自酿的苦酒。王莽蹲下身,平视两人:「原来飞燕已有了身孕。皇上放心,我一定好好扶持小皇子。」
眼泪迷离,赵飞燕轻靠到奄奄一息的刘骜肩上。女人一旦受到伤害,报复心往往令一切万劫不复。扶持吧!用最毒辣的手段,全付诸在你亲子身上,届时你就会尝到何为痛苦。
***
春寒三月刘骜驾崩,谥号孝成帝。赵飞燕入住长乐宫,荣登太后之座。刘骜临终前召告天下,立益州郡王刘欣为太子。刘欣虽久居长安,但其父长年驻守益州,世袭传位,本已无分登极。但因刘骜亲自授位,且除了皇后腹中尚未出生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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