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见他俩脸色难看,忙问:「皇后怎么了?」
两名太医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居然齐齐磕头。
赵飞燕越发不安,刘骜怒道:「说!皇后得了何病?再不说,朕命人摘了你们的脑袋!」
「臣不敢说,望皇上恕罪。」
刘骜被这两人逼得大怒:「来人,拖出去!」
侍卫赶来,连拉带拽地要将两名太医拖走。一人忽然大喊:「皇上开恩!皇后无病,只是她的脉象是……是喜脉!」
这话不过十来个字,却将刘骜说得几乎跌倒,耳畔一阵巨响,五雷轰顶。半年前,他已被诊断无能生育,此事除自己外,知道的只有刘欣、董贤、死去的总管和这两名太医。而此刻,皇后居然有了身孕……侍卫仍在拉扯两人,吵闹声不绝于耳。刘骜突然大吼一声:「住手!」
他眼圈发红,如同一只受伤的雄狮,猛然瞪向赵飞燕。赵飞燕惊得不知所措,双腿一软,跌坐在扶椅上。
「你们——」刘骜一字一字咬牙道:「再去确诊一遍!」
两名太医连滚带爬地摸到赵飞燕手边,依次把脉。诊断结束后,仍旧一脸为难,长跪不起。
刘骜踉跄一步,强行稳住身体,难以置信。久久,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到剧咳不止,颤声道:「退下,朕要与皇后独处一会儿,全部退下!」
暴雨前奏猛地奏响,侍从们不知事出何因,纷纷逃离。寝厢霎时变得空荡荡起来,刘骜猛地掀翻一张几案,掉地时,已摔成几块。
赵飞燕又惊又惧,颤抖着蜷缩在扶椅内。从她结识刘骜起,从未见过他如此恼怒。
刘骜转身望向她,脸色悲怆,沉声问:「谁的?」
赵飞燕连连摇头,她后悔、无助,却难以弥补,眼前受伤的男子让她觉得心痛,是自己把他伤成这样。与王莽不过几次,几个月来,她一直陪在刘骜身边。
赵飞燕不敢去想另一个答案,自欺欺人地决定赌一把:「当然是……皇上的。」
刘骜的脸急速扭曲起来。他不忍将自己不能生育之事告诉赵飞燕,担忧往后无人照顾这多愁善感的女人,结果换来的却是她的欺骗。这个欺骗,果真威力十足,就快将这一国之君的五脏撕裂开。
刘骜凄厉大笑:「朕的?朕已不能为人父,竟然是朕的!哈哈哈……飞燕,你这谎撒得好,就像在朕的心上,撒了盐一样的好!」他说着,抓起赵飞燕的手,猛烈捶向自己的胸口。
赵飞燕楞在原地,羞耻从毛孔深入,快将她湮灭。一国之母竟与他人私通,她已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
刘骜眼睛血红,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赵飞燕不住喘息,泪水顺脸滑落,她缓缓闭上眼睛,要是一死可以偿还对刘骜情义,她绝不会退缩。相识的记忆一点点浮上两人心头。轻歌曼舞,似是云中仙子,这等女子,即使是平民,他也要娶她入宫,并将天下女人向往的后冠赐给她。不只因为美丽,最吸引自己的正是那份清纯、善良。心念一动,刘骜猛然松开手,赵飞燕即刻跌倒在地。
「后宫佳丽上千,朕若告诉你,真爱只有你一人,你大概觉得可笑。或许朕原本就错了,不该把你接入皇宫,你应该是只飞燕。」
听这一席话,赵飞燕泪如雨下。寻常之燕怎会飞上枝头,化作金凤?她最爱的应当是刘骜,何时何地,竟让他人插足?
***
皇后受孕,当今天子便一病不起。病来如山倒,刘骜抱病半个月,气息紊乱、唇角微青。见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太医们连连摇头,这些病症像是中毒之状,可几番试探下,又难以确认。
赵飞燕天天守在皇后别院垂泪,听闻刘骜病情不稳,急急赶去。空旷的未央宫,连寝厢也静得吓人。刘骜挥退所有侍从,御床御帘,仍掩不住他渐渐消逝的锐气。见案上未动的汤药,赵飞燕难过道:「皇上为何不喝药?」
刘骜望她,眼神忽然悲痛万分:「朕何处待你不好?妳要下毒害朕?你把朕骗得好苦啊!」
一听此言,赵飞燕方寸大乱,极力摇头:「没有,我从没加害过皇上……」
「你以为太医查不出,朕就不知道吗?」
刘骜吃力地撑起身子,靠在床栏上:「你在花茶里下了毒,最阴险之处是它不会即刻发作,要慢慢置人死地。」
赵飞燕又急又忧,忙道:「不会的!这新茶是王爷送给我的,我们都喝过。」
「王爷?哪个王爷?」刘骜心口抽痛,怒问。
赵飞燕一急,吐露出秘密,立刻吓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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