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说,我是怎么巡的?」
「嗄?」
「如法炮制,大姐……」傅珏凰无力地叹息。「难道妳就不能差人到府里捎点消息,肯定凡事都要事必躬亲吗?再者,替妳打理厂子铺子的人,不都是妳的心腹,全都是妳最为信任的人。」
对了,还有这法子,只是她一直没有想到。
「妳肯定没想过吧?」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傅珏凰不由得勾唇冷笑着。「才不是没想过,而是妳只要一有空便想要往外跑,如今有这么多的机会教好动的妳往外走动,妳怎会笨得想其它方法捆住自个儿的手脚?」
这样也被看穿了?傅廷凤嘟起嘴,满脸受伤的看着毫不留情面的妹妹。
「妳该不会是专程拨冗来教训我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问妳桐景街的织户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若妳也不知道,我会差人去调查。」
「不用了,我会借用妳的招式,我直接差米弰过府同我解说便行了。」傅廷凤扭动着发酸的腰,想也没想便往石桌上头趴去,感觉凉意拂在脸上,消去不少暑气。「反正我现下也不方面出门,就如妳说的,差人替我传话。」
傅珏凰敛眼瞅着她。「妳就不能坐得好看一些吗?」好歹已嫁作人妇,这姿态若是教旁人看见,真不知道要说得多难听。
「我累啊……」珏凰都不知道她有多辛苦。
每天都得要应付臧夜爻,天晓得她多想要偷点空闲,最好是找个他找不着的地方藏起来,省得一瞧见他,她便心烦。
「可不是?夫妻恩爱嘛。」傅珏凰冷哂道。
听出妹妹的弦外之音,傅廷凤抬眼看她。「珏凰,我老觉得妳话中有话。」
「唷!妳也听出来了?」傅珏凰左右探视一番,俯近她一些。「妳到底是怎么搞的?咱们当初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一听到这事,傅廷凤有些赧然地别开眼。「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当初都已经计划好,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怎知成亲后却变成这样?珏凰,妳不会因为这样就生我的气吧?」
她知道妹妹实在不怎么喜欢和彧炎在一块儿,所以才会宁死不嫁,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精心设计一场偷天换日的戏码;偏偏事与愿违,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唉,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现下再提这件事,只会教她觉得更内疚罢了。
「倘若真生妳的气,我就不会来找妳了。」傅珏凰顿了顿,看着气色不错的姐姐,挑起淡淡的笑痕。「再说,我瞧妳和夜爻哥似乎过得挺不错的,其实我也觉得满欣慰的。」
「事情才不是妳想的那般简单!」傅廷凤叹了口气。
「不然呢?」
「唉!别提我的事了,妳呢?」她抬眼直瞧着妹妹,却发觉她又更瘦削了些。「妳好似瘦了。」
「有吗?」傅珏凰轻拍着脸颊,倒没发觉自己消瘦。
「哎呀,难不成彧炎那家伙敢欺负妳?」傅廷凤不由得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好样的,他可真是带种,就连妳也敢欺负……难道他的眼睛瞎了,看不出妳已经很不长肉,竟然还让妳更加消瘦,他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妳!」
「不是的……」
「走,跟我一道走,我非找他问清楚不可!」傅廷凤起身拉着妹妹,打算上西苑去找人兴师问罪。
「妳可以出门吗?」傅珏凰突道。
走在前头的傅廷凤立即停下脚步,抿紧了唇不语。
呜呜,她不能,因为她和那混蛋有约,现下她那儿都不能去,说不准她现在只要踏出院落,他晚上又要借题发挥。
「他人不在西苑里。」
「上市舶司了?」她这做大嫂可以差人传话要他回来。
「不知道。」傅珏凰冷淡地说着,彷若云淡风轻、压根儿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可掩在长睫底下的眼眸,却偷偷地泄露了些许恼意。
「妳不知道?」
「天晓得他要上哪儿去?脚就长在他身上,他爱往东便往东,想要往西便往西,妳以为我管得着吗?」
闻言,傅廷凤不由得瞇起漂亮的杏眸,迟疑一会儿才道:「珏凰妳是不是……」爱上彧炎了,把自个儿给赔惨了?
当然,这些话她是死也不会对妹妹说出口。
珏凰的性子较冷,但不代表她对什么事都无知觉,若是说着她不爱听的话,她定会先开口数落一顿,然后冷战上好一阵子都不理睬对方。
如今,她会连换口气都不停地骂一个人,便显示这人在她心底已经有了相当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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