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对妹妹的了解,她是不会看走眼的。
傅珏凰冷笑一声。「不提他,倒是妳,要不要到西苑坐坐?」她忍下怒意,反倒拉着她往西苑方向走。
「我……」她真的很怕臧夜爻那混蛋会借题发挥。
虽说姐妹俩聚聚,聊点体己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可那家伙霸道成性,简直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似的找她麻烦;若是这桩事又落进他耳里,她可以想象今晚他会把她整得有多难过。
「不能吗?」
「能!」傅廷凤想也不想地道。
她不能说不能,这句话说出口,聪颖如珏凰,定会猜着什么;可要是说能,她付出的代价会挺大的。
哎呀!她干嘛要这么为难?
不管了,说走就走,腿就长在她身上,她想要上哪里他管得着吗?更何况她还是在府里。
「往这边,是不是?」傅廷凤走下亭子,往一旁拱门走去。
「不是,是这边,妳怎么老是搞不清楚方向?」
「总是走得到,多绕一点路又何妨?」两人边走边聊,声音渐行渐远……这时通往滨东楼的一扇拱门里走出一个人。只见臧夜爻眉头深锁的望向两人远去的身影,微叹了一口气,便步出拱门。完了、完了!傅廷凤跑得很急,一张俏脸上布满焦急。
点起盏盏灯火的臧府,尽管入了夜,灯火通明灿如白昼,只见纤细的身影乱窜于各院落的石板广场,过半晌之后,才总算顺利地回到滨东楼。
现下已过了掌灯时候,更别说也过了用膳时间,若她没猜错,那个混蛋这会儿肯定是坐在房里头等着她。
傅廷凤心想直担忧着,不知道他又要怎么伺候她;光是想象,她便觉得胆战心惊,不想要瞧见他。
不如就逃了吧!
可若是有人问她为何要逃离臧府,她要怎么回答?
呜呜,要她怎么回答?据实回答说自个儿被他「体罚」?那不如打死她吧。
她宁可光明正大地回房,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沉着应对敷衍他;况且他也没派人寻她,说不定他还在外头,尚未回府。
对、对,他铁定有什么事担误到了。
傅廷凤特地挑些最让自己安心的话安慰自己,仍不忘快步地走进滨东楼,一进入房里,见里头是一片黑暗,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失落。
「啐,居然不在,早知如此,我就不用赶着跑回来了。」她喃喃自语着,点着了油灯,蓦地瞧见桌上搁了一只雕工极为细致的漆盒,不由得蹙起眉。「又来了,老是将东西乱扔,到时候又栽赃我。」
这一回,她可不会随便动不属于她的东西。
到时他别又随便找个说辞诬陷她。
原以为他早已臭着脸在房里等她,谁知道房里就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只盒子。
害她跑得又喘又急,还连连跑错地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回来。虽说她不是挺希望他真的会在这里,但他不在这儿,反教她觉得冤枉跑了这么多的路。
她倒了杯茶,在圆桌旁坐下,美眸不自觉地盯向那只精致的盒子。
只看一下就好,她只是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心念一动,抚在桌面的纤指往漆盒移动,轻轻地解开锁,掀开盒子,看见里头有一只小圆盒,以及一根金步摇。
「唷,这该不会是要设计我的圈套吧?」
说不定就是怕她不上当,所以这回特地再加了一根金步摇,一旦她别上发髻,他便可以想出一堆可恶的法子整得她夜夜不成眠。
「妳在这儿?」
摸在金步摇的纤指一颤,就连坐在椅子上头的身子都狠狠地战栗了下,她朝声音来源探去,只见他正倚在门边。
「你……」他怎么跟个鬼一样,走路连点声响都没有?
「妳方才上哪里去了?」臧夜爻低哑地道,关上门,缓步走到她身旁。「我在府里绕了一圈,都没碰着妳。」
这问法?是想要套她的话,还是他方才真的已走进房里才去寻她?
太卑鄙了,若他不过是甫回来,而她又傻傻地回答了他,岂不是要正中他的下怀,送上理由让他整治?
臧夜爻富含兴味地睇着她半响,突地轻笑道:「我知道妳上西苑,妳一早便上西苑串门子,只不过我方才回来,见妳依旧不在房里,才搁下漆盒,上其它地方晃晃。」
嗄?他知道她一早便上西苑去了?
原来如此,就因为知道她的下落,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甚至没派人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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