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馒头的摊子也没挂灯,大概是省油,好在对面店铺灯火通明,照着摊子倒也看得清,这摊子还兼买牛肉汤,摆了几张小方桌,零星坐了一两个人。
那卖者妇人见他长得俊俏,衣着虽是仆人装束,却是干净,不知是哪家大户的家童外出,特意在靠光近处,取了张凳子给他坐。
慕容天边啃边道过谢,坐了下来。
这凳上比墙角又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可惜人家过会便要撤摊了,也坐不了多久。晚上该到何处度一夜呢,边想边看着来往的人们,几口便把馒头吞了个干净。只觉意犹未尽,再摸身上,只剩最后两个铜板,就犹豫该不该再买一个。
想了想,突然醒道自己居然为两文钱,斤斤计较,如此盘算,着实可笑,不禁叹一句,“昔日里锦袍华裘,举酒论剑时,可怎知今天会潦倒到借着灯光啃馒头。”
隔了一张桌子,便传来一声轻笑,转头,却是一青衣书生听到这话,举目来看他。
慕容天不由脸红了,那书生却笑道,“兄台言语与人不同,一看便是英雄人物,可否赏脸让小生请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
慕容天更是难堪,“不必了,多谢兄台美意。”起身要走。
“慕容兄!”那书生忙站起来叫道,“慕容兄,果真不记得小生了?”
慕容天转身看了看,那年轻书生倒是清秀,但也不眼熟,他有些茫然。
青衣书生作礼,“多年前,曾蒙慕容兄相救,在古庙之中,我是那赶考遇到盗匪的黄秀才啊。”
慕容天恍然,多年前,他还未是山庄主人前,似乎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当时他赶路打尖时,听到一伙强盗商议要在一个废庙中,对个呆秀才谋财害命。一时性起,顺手救了个秀才和他的小童,他只记得自己闯进去时候,那秀才蹲在佛像前直抖,回头时的那张脸白得没有血色。
类似事情他做过许多,只为在江湖上搏个好名号,那秀才什么长相早忘记了。那知道今天潦倒时居然遇上。
青衣书生笑道,“在下黄其轩。”
慕容天震了震,又释然,此轩非彼宣,他太敏感了。
黄其轩原来赶考未中,没脸回去,却在这小镇上谋了个师爷的位。那小童还一直跟他,叫其他。
“好古怪的名字。”
黄其轩笑,“我师傅起的,他性子原本就怪,你看了就知道了。”
黄其轩虽然是个书生,但侠气颇浓,见了曾经的救命恩人,非把慕容天留下了。慕容天正愁无处安身,便顺水推舟的应了。
他住处颇小,只两间土屋,院落也没有,外头其他住一间,兼做书房,客厅之类。
里屋本是黄其轩一人住,此时只能两人挤了。
慕容天最初本不肯两人睡在一起,那夜在他心中其实总是有些阴影。他宁愿睡在地上。黄其轩哪里肯。头两夜便是慕容天睡床,黄其轩睡地,后来,慕容天过意不去,两人又推脱一番,终于都睡回床上。
闲聊中,黄其轩居然懂医术,见慕容天咳嗽不止,便开了副冰糖川贝蒸雪梨,吃了几次便止住了。
那散功丹黄其轩却解不了,切脉时犹豫说,也许有人能解,可那人自己暂时也没音信。
慕容天心中一动,把小鱼给的地图拿了出来。
黄其轩仔细看了看,脸色有些变,道:“这图谁给你的?”
慕容天道,“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会是个女的?”黄其轩喃喃。
慕容天仔细看他脸色,有些奇怪他的反应,“怎么?莫非你认识他?”
黄其轩摇头,“不认识。”
慕容天颇失望,“那女子说这人性格古怪,但能帮我恢复功力。”
黄其轩点头,“那倒可能,这人人称‘邪神医’,医术是极高的,治好你估计非他莫属。”
慕容天喜道,“这么个人物,江湖上怎么没人提起?”
黄其轩道,“你们武林人士也许不知道,可学医的不少都知道他。可是这个人性子狂放,做事不可理逾,一直隐居,我看你就是哭着跪着求他,他也未必会治。”
慕容天道,“总归得试一试。”
黄其轩看看他,欲言又止。
***
数日后,慕容天告别起程,黄其轩送了个锦囊,道:“如果‘邪神医’不肯医你,你就给这锦囊给他看,或许能有效。”
慕容天左右端详,只是个很普通的锦囊有些旧了,一头系着红绳编的金刚结。
黄其轩压住他的手,“别看,这东西见了他才能拿出来,路上可别显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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