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谢国师厚意。」叶凤凉微微一笑,「叶某还有些事须在京城逗留几日,就此告辞。」
出了国师府大门,叶凤凉不急不缓地走到一家茶楼,捡了个临窗的位子,点了一壶茶、几盘糕点,慢悠悠地拣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嘴中,竟是视而不见楼下停着的一只八抬大轿。隔不多久,一名灰衣人匆匆上了茶楼,寻到叶凤凉的座位前,行了个礼,低声道:「殿下,请随小人下楼上轿。」
叶凤凉漫声道:「茶都没喝完,急什么?你且下去等我。」
「殿下……」那人一阵惶恐,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圣上下了旨,半个时辰内要将殿下迎进宫,殿下请随小人下楼吧,小人不敢违抗圣旨啊……」
叶凤凉眉头一皱:「从这里到皇宫要半个时辰的路程?」
「这……是小人来早了,殿下就别为难小人了……」可怜的灰衣人都快哭出来了,叶凤凉见状,这才慢慢将手中的糕点放下,站起身来:「领路吧。」
灰衣人如蒙大赦,揩揩额头上的汗珠,前头引路下楼去了。八抬大轿终于抬入了皇宫,叶凤凉下了轿,等候多时的小太监迎上来,将他引至乾清宫,叶凤凉一眼便瞧见了坐着喝茶水的当今万岁爷。
「可算是知道要进宫来看看朕了。」皇上微微一笑,朝他招手,「过来坐吧。」
「圣上日理万机,操劳之事太多,我想来又怕打扰了皇兄清休。」叶凤凉依言走到他身边坐下,「听说最近太子身子不大好?」
皇上叹了口气:「你也听说了?太子自幼身子就弱,可这次之病竟是来势汹汹,成日昏睡在床上,偶尔清醒便在东宫闹着要出去找肖爱卿──他与肖爱卿自幼相交,感情甚笃,朕也知道,可是堂堂一个太子如今变得像个不可理喻的三岁小孩一般,叫朕如何是好?」皇上眉间一片忧色,叶凤凉心内一惊,这倒是没听肖桓提起过。
「莫非太子是心智受损?」叶凤凉沉吟道,「御医也没有商量出诊治之法?」
「都看过了,查不出病因,药方开了一大堆,却是半点用也没有……一群废物!」皇上语气顿了顿,「对了,肖桓也入宫了,你知道吗?」
「他?他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入宫做啥?」叶凤凉故作诧异。
皇上瞧了叶凤凉半晌,见他神色自若,于是微微一笑:「无甚,太后六十大寿临近,朕召他入宫为太后祈福。」
叶凤凉点点头:「我久未入宫,也该先去见过太后,然后去东宫探望太子。皇兄,我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摆了摆手:「去吧。」
叶凤凉出了乾清宫,望着天空发了一阵呆,顶着毒辣辣的日头站了一会,终于还是一步步往着慈宁宫去了。
太后正躺在凤塌上闭眼养神,身旁两个宫女轻轻的摇着扇子,室内只闻得低低的颂佛之声。
「肖桓,」太后忽然睁开了眼睛,「你今日入宫,可有去瞧太子?」
「微臣未曾。」肖桓止住念佛,恭恭敬敬地回道,「皇上召微臣入宫,只说为太后大寿祈福,不曾下旨让微臣前去探望太子。」
「在我面前,就不必说那些冠冕话了。」太后扫了他一眼,挥手叫宫人退下,然后道:「太子之疾,皇上嘴里不说,御医不敢说,欺负我这个老妇人已经老迈昏花到不问世事了么?太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身子虽弱却是心智明睿,如今好端端的怎会变得如此?真要是生病,断无诊治不出源头的来由!依哀家看,恐怕是有人暗中加害太子。」
肖桓低声回道:「太子之疾,微臣不清楚……不敢妄言。」
「哼,好一个不敢妄言!哀家三番四次密召你入宫,你百般借口推脱──我只问你一句,倘若他日太子之位不保,你如何做?」
「这……微臣不敢过问朝事,只愿太后万寿无疆,皇上洪福齐天,江山万代,永享太平。」
「肖桓,耍的好太极啊。」太后一声冷笑,「你爹自是站在宁南王那边,你大哥虽对太子忠心耿耿,如今也束手无策。肖桓,你的心思哀家岂会不知?你不过是想日后见机行事,哪边得势便倒向哪边,在新帝前力保你全家性命无忧是不是?别忘了你这条命,当日可是哀家给的!」
「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肖桓急忙从轮椅上起身,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下,言辞切切:「太后之恩,微臣不敢一日或忘……微臣这条性命,全凭太后与皇上发落。」
「那好,哀家要你查出加害太子之人究竟是谁,你可应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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