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影摇风(37)

2025-10-07 评论


“为什么不行?因为我会‘拖累’你?”慕容如风狡黠地笑笑,“我记得我在幽罗城中的表现应该还算不错吧?”不再打趣她了,他干脆戳穿她的心事:“若烟,不要总拿同一个借口来骗我,第一回你就未曾骗倒我,难道第二回就可以了吗?”他霸道地说道:“这一次你休想再轻易逃掉。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真麻烦。”她无奈地叹口气,不知自己怎么会与他纠缠不清?

慕容如风低笑:“我知道。”轻拥她入怀,双方都有一种旧梦重温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便回想起当初在幽罗城冰室中的那一天一夜,分隔数月,对方的气息依旧,而这段情却并未因时间相隔而有所消减,反倒是逾加浓烈得难以化开了。

天,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由于慕容如风的一再坚持,冷若烟当晚只好留宿杜家。

杜宇文大寿的第二天,由杜宇文做东,邀请慕容全家去游湖。

冷若烟本不想同往的,但扭不过慕容如风的一再恳求只好相随。站在整个慕容氏家中,她孤冷的气质遗世独立,难以亲近。除了她身边神情兴奋的慕容如风,其他慕容家的人都以一种审视、判究的目光站于远处,遥遥相望。

湖上清风阵阵,船体在水面荡起层层波纹。四周是喧闹的人声。冷若烟立于舷边,目光茫然的望着岸边的垂柳,忽然想起似乎曾由句词说:垂柳千条,不系行舟住。回望船所历的来时路,波纹过后便是平静。数年前,偶至海边,曾听一老者言道:“无论海底如何翻腾汹涌,海面总是平滑如镜,似乎能容纳一切的世事变迁。”是否人之一生亦是如斯?无论有多少的坎坷艰辛,爱恨情仇,也终归是要归入尘土,归于死之永眠。

“若烟,要听我弹琴吗?”慕容如风轻柔的询问将她的神志唤回。回头看,才发现慕容如风的身边站着一位着湖蓝色衣衫的少女,虽面带微笑,但眉宇间却有一股少见的沉郁愁苦之色,而慕容如风的身前不知何时放了一张古琴。

那少女先开口自我介绍:“我叫慕容雪。”

“这是我六妹,我曾和你提过的。”慕容如风的提示让冷若烟想起,当日在崖底他似曾说过什么“我六妹性情较冷,喜着淡色”之类的话,但这些话她从不曾真正放于心中过。旁人如何,与她无关。

慕容如风依旧在等她的回答:“平湖秋月好吗?还是泛沧浪?”

冷若烟暗叹一口气,不能不应了:“随便。”

慕容如风低缓的拨动出第一个琴音,整艘游船骤然安静下来,人人都在凝神倾听。

作为一个超于常人的失明者,慕容如风似乎已习惯于给人们带来无穷的惊喜和叹服。他的琴声如其人一样,温雅、平和,听上去令人的心暖暖的,好像云游于山间溪畔、云中月上般飘飘然。似醉微醒,曲引花旋,琴音犹在白云飘渺之间。

湖上渐渐升起大雾,从湖的远处忽然传来朦胧的箫声,袅袅凄凄,动人心魂。冷若烟不禁顺着箫声看去,只可惜雾实在太大了,只隐隐约约看到一艘小舟正在靠近,船头还有个人影。

听到箫声,所有的慕容家人都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慕容雪轻语道:“他到底还是来了。”

是谁?冷若烟不知道。箫音与琴音相和,在湖面织成一张音网,罩住了所有人的心。

慕容如风似乎故意要和对方较劲,指尖一挑,曲风骤变,刚刚还平如秋水的乐曲此时烈如雷霆,几乎要震散了这一湖的浓雾。

来人也不含糊,当即也变,不仅和音一丝不差,而且箫音始终醇厚清晰,绵延相传。能做到这两点者,除了须是一位乐之高手外,还必须精于内功。冷若烟暗暗猜测:此人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慕容如风“铮”的击出最后一个琴音后,微笑着对箫音所来的方向大声道:“七哥,如风服你了!”

随即,从湖上传来朗朗笑声,小舟渐进,未停靠于大船边时,船上之人便一跃而起,如江风般迅捷,却又极其轻巧的落于大船的船舷之上。来人对着船上所有的人拱手一礼:“抱歉,我来迟了。”

冷若烟此时才看清来人,那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袖口尤其宽大,手执一只碧玉长箫,容貌与慕容如风竟有七分相似,但气质却别有天成,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好像除了天地,眼中再不会有任何的人和事可以挂怀。慕容如风既然喊他做“七哥”,那此人就一定是被世人奉为“画神”的慕容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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