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且慢。白公子交代,请你在此稍作等候,待他回来,还有要事找你商量,切莫离开。」
赵娉婷当然理解朱瞻垣内心的伤痛,只是为了顾全大局,她不得不依白容膝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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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兄,实在很抱歉,方才在下开了你一个小玩笑,没吓坏你吧?在下也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出此下下之策。」
白容膝—回到摘云山庄,便为了之前谎称鱼澹然与柴毅身亡的事向朱瞻垣致歉。
「白兄,你嘱咐我务必待你回来,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呀?」朱瞻垣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不是了。朱兄,你可曾仔细想过,现在失物既已追回,此案了结在即,而柴毅夫妇的事,将如何解决?怎样才能把你的赵姑娘、我的鱼姑娘,归回原位,各得其所?」
「这……这……我还来不及细想。白兄,莫非你有何高见,本宫洗耳恭听了。」
「就是……谎报柴状元已因公殉职,死于秦一畦之手;而柴夫人亦中了秦一畴的毒掌,毒发身亡。然后,暗中把赵姑娘送回她的家乡去,澹然则留在我摘云山庄里。朱兄,你回京之时,大可以奏明圣上,迎娶赵姑娘为妻,而澹然从此隐姓埋名,做我摘云山庄的女主人。」
「办法是不错,只是……然妹出身名门,咏絮才名遍布天下,如此隐姓埋名,岂不太委屈她了?况且要让鱼家以为痛失爱女,这个不成。这种谎言,打死我都开不了口的。光我母后就会痛不欲生,活活哭死的,更别说是我外祖母和舅父、舅母了。」
「那么……只对外人撒谎,对自己人就明说了。只要大家守口如瓶,三缄其口,一样可以掩入耳目,瞒天过海的,是不是?」
「白兄,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朱瞻垣就是担心如果有个万一,那岂不是欺君罔上,罪加一等,罪无可赦了呀?
「我想不至于吧。既然是最亲、最爱的家人,应当会以澹然的生死为虑,绝不会透露半点口实,这点倒可以安心。等日子久了,皇上日理万机,肯定也记不得这事,只要澹然永不出现在京城里,天下之大,物换星移,自然也没人会再注意到她了。」
「也唯有如此了。」
朱瞻垣总算被白容膝说服了,同意以退为进,让她们两人各归其位,各得其所。
因为朱瞻垣实在没勇气把她们送回京城,任由国法律令、任由王公大臣公然审理她们,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光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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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时节,草木枯尽,百花凋零,摘云山庄一片萧索、寂然景象。鱼澹然随手推开—扇窗,独自伫立窗边,目送秋天的踪影,细数落叶缤纷。
「天凉了,多加件衣裳吧。」
白容膝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衣,呵护地为鱼澹然披上。
「娉婷姊姊和表哥呢?」
鱼澹然索性将身子往白容膝怀里靠,极其撒娇地把耳朵贴近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含情脉脉地望著他。
「你表哥上县衙处理公事去了,赵姑娘到落日镳局给秦姑娘上香去。」
白容膝百般爱怜地搂著鱼澹然,望著她姣好的容颜、纯真的笑靥,整个人如沐春风,酣然而醉。
「你不是说秦柔侠救了我一命吗?那我也去给她上个香,好不好?」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得留在家里好好休养,不许出门乱跑。」
鱼澹然不言语,只是嘟著小嘴,以表示她心底最深沉的抗议。
「澹然,乖,你想想看,以你目前的身分,适合出去抛头露面吗?」
於是,白容膝把他和朱瞻垣的「妙计」,一五一十为鱼澹然细说分明。
「隐姓埋名!哇,这个点子真是太棒了!很好,那我得给自己起个新名儿了。」
鱼澹然这小妮子心里从来只想著新鲜事,她才无心理会其后头所隐藏的危机哩。
「是啊,你可要好好想想,为自个儿起什么新名字来著。」
「嗯……靖节先生的《归去来辞》里,有这么两句话,『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你叫『容膝』,那我就叫『寄傲』好了。」鱼澹然不假思索道。
「寄傲,寄傲……嗯,人如其名,很恰当,那以后大家都改口喊你寄傲了。」
白容膝对于寄傲这个名字异常地喜欢,因为它的立意颇佳,意蕴深远,值得他俩从此玩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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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宝剑伤人一案,安子业、秦一畴各已俯首认罪,而秦一畦的罪名,随著他的自裁身亡,也告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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