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疑似在梦中(20)

2025-10-07 评论


“没错,坦白说,当时我就曾故意问他那把扇子是在哪里真的,因为扇子本身虽然不是什么精品,可是上头的书作书法却让人见之惊艳,而且退隐隐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那他怎么说?”

“他只说那是他某夜随总督到杭州知县府内做客时,一位初识的新友所赠之物,至于其余的细节却再也不肯多言,但我仍可凭直免向你保证,这事定然还另有曲折,不然后来我们每次见面,我也不会回回都在他的随身物品中,瞥见那把外表毫不出奇的扇子了。”

“物品尚且都如此珍惜了,可见赠礼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必然不轻,改天找个机会,我一定要旁敲侧穿的问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定那扇子原先的主人,就是二哥这些年来的……”因见丈夫突然眉头轻锁,湘青便再而问道:“南星,怎么了?你干嘛娥起眉头来,莫非又想起了什么事?”

开浩立时松开眉头道:“没有,没想起什么事,只是一个模糊的意念而已,好像……好像载皓那把扇子上头的字,我最近才再看过。”

“怎么可能?你连书扇题字的人是谁都不晓得呢,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所以说啰,八成是我的错觉;”关浩很快的就决定抛开那个乍然闪现的念头,“我觉得比较奇怪的,反倒是怎么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载皓那项新添的习惯?”

湘青将双手绕到他颈后说:“人家当时眼中心底就只有你嘛,哪里还容得下别的人、别的事,更遑论是一把毫不颗眼的扇子了。”

关浩觉得娇妻实在迷人,索性抱着她起身往里头的卧室走去。“这是拐着弯在暗示我当初对你的关注不够专心啰?好,今晚我就好好将你“关爱”个够。”

完全明白丈夫言下之意的湘青,早将热烫的面颊贴向他的颈侧,啄吻起那急速加快的脉动了。光绪三十年

元宵前八达岭长城左近高岩平台邑尘望着前方逶迤在莽莽云岭之中,犹如一尾暂且蛰优,一待春雷震动,便要再飞跃上天的蛟龙的长城,顿觉整个心胸却跟着开淌起来。

虽然气温因寒流再加上不断吹袭的西北风而急遽下降,但眼前瑞雪纷飞,大地一片镶银妆玉、层次分明的冬景,依然让邑尘觉得不虚此行。

更何况在过来这里之前,她才跟学堂里的几位朋友上地安门外的度和堂去痛痛快快吃了顿大餐,古人说:“饥寒交迫。”现在她既然不饥,当然也就无所谓寒了,而且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共穿了七层衣裤,外头又围着件大皮裘,再戴上一顶兜耳貂绒帽,就算想叫叫冷嘛,似乎也有点不知该从何叫起的味道。

想到临山城前的那顿盛筵,邑尘的层逆便不禁浮现一抹愉悦欣慰的笑容,那士、八个一年多来晨昏共处的同窗好友,委实为她这段北上求学的日子,言上一个最鲜活热闹的句点。

是的,句点;她已决定等立春冰融之时,便要提早赴坛岛与家人团聚,说来这在年前方做下的决定,表面上着来虽有点仓卒,其实已是她考虑了一个多月后,才终于确认的结果。

京城一年,于求取知识上虽不能说毫无收获,但所得与她当初预期的,毕竟有段差距,更何况身处这国内最高政权的所在地,日日所闻、天天得见的,全是些令人忧心焦灼,乃至气愤慨叹的消息,所以邑尘才会动了辍学的念头,心想不如提早些时过去跟家人会合,届时若檀岛日子单调沉闷,那就再按原定计画停留一年之后,自己先行返国,回杭州老家去。

她和顺心在去年暑假他回来时,已悄悄约订百年之盟,顺心十分高兴,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们两个当事者之外,就只有权充见证的如意,但他们慎重其事的为邑尘戴上一只玉环,脸上的笑意久久不去,仿佛未来的幸福已完全掌握在他手里,成了具化成形的实体一样。

相较于他的笃定,邑尘的反应与感受便显得有些轻忽飘缈了,好像只是做了件“误”做的事,而非“想”达到的心愿一样。

甚至连顺心帮她戴上玉环时,她的表现都不若稍后他递给她一本书时来得兴奋。

“革命军,”看清楚书名之后,邑尘的双眸也跟着亮起来。“邹容真的完成它了,听说佳评如潮;”

“是啊,五月间才由上海租界内的大同书局秘密印好发行,不过短短几个月,已再版二十次,销行百万多册了。”

“那为什么我在学堂内,从未见任何人捧读呢?”

“傻瓜,”顺心笑道:“你念的这所学堂是朝廷开办的,怎么会让你们公然阅读这本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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