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疑似在梦中(21)

2025-10-07 评论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畅销,一定造成抢购风潮吧,你才刚回来不久,怎么有办法帮我带上来?”

顺心指指如意道:“那就要问信祥的未婚妻啰。”

邑尘失笑着说:“哎呀,你们瞧我胡涂的,信祥是邹容的好友,别人买不到送有得说,他怎么会拿不到呢,是不是?”

“一想到里头也有信祥的付出与心血,我就觉得好骄傲。”如意毫不掩饰她“妻凭大贵”式的甜蜜笑容。

邑尘在一旁早已迫不及待的翻将起来,并默念道:“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争生救亡过度时代之要义也;革命者,由野妥而进文明者也;革命者,除奴隶而为主人者也。”着到这里,她随即抬头跟如意说:“如意,你的确可以觉得骄傲,曾为这么一本精采的书尽力,曾为像邹容那样一位朋友效劳,信祥实在是个幸运的人。”

“对啊,这本书啊,他几乎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如意正色道:“尤其是那最激昂慷慨的一段:“革命,革命;得之则生,不得则死;毋退步,毋中立,毋徘徊,此其时也,此其时也;]说得真好,其对,是不是?”

“我认为书里最中肯、最深入的比方,是他提出了革命与教育必须并行的理念,不但革命之前须有教育,革命之后,一样且甚至更须有教育,真乃独到之见。”顺心亦由衷的谊叹。

“可是……”邑尘愤起了书问道:“听说邹容已被收监入狱了,是不是?”

经她这么一问,顺心兄妹的脸色都立刻黯淡下来。“是的,他是在接到章炳怜入狱的一封信后,慨然勇赴巡捕房自首的。”

“光绪本来就如章炳麟在苏报上所说的是“载湉小丑,不辨菽麦”,朝廷命令江苏巡抚恩寿去聘请英籍律师,向上海租界的会审公廨提出控诉,指称章炳磅、邹容等人侮屏元首,根本是老羞成怒的行为嘛,”如意忿忿不平的说:“想不到上海租界工部局还真的在六月三十日拘捕了章炳麟入狱,他既是上海言论界的权威,也是革命阵营中重要的国学大师,信祥跟我说过,自邹容今年回到上海,与章炳螃一见之下,即成莫逆,大师赏赐邹容的少年英发,生气虎虎,邹容则毅佩章炳麟的学识渊博,意志刚毅。”

顺心频频颔首,接下妹妹的话尾跟邑尘解释道:“我想最重要的是大家志同道合,热心革命,所以明明当时没有同时被捕,邹容仍在接到信后,毅然决然的前去陪伴章炳怜。”

“那样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却硬被抑郁在黑暗无光的苦牢里,”邑尘满心挂傻的说:“顺心,我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因为那样实在太残忍了。”

“是很残忍没错,但他们两人现在毕竟是被收押在租界内,只要租界当局不接受朝廷的引渡要求,我相信章、邹两人也就不会有立即的生命危险。”

“若不是这样啊,我看信祥早抛下他即将完成的学业,回国来探视好友了。”如意应是最了解未婚夫想法的人了,当然也推测得到他可能采行的做法。

“好了,别再为邹容操心了,我想他跟我们每一位同志一样,都是志在流血,才会自愿入狱,他这本著作啊,已然震醒了民族的灵魂,革命之业仍须他特绩投入;吉人天相,我相信他们两人一定很快的就能恢复自由,再继续与广大的“革命军”并肩奋斗。”

顺心这么一说,邑尘也觉得自己方才的顾虑似嫌杞人忧天了些,于是便转问如意道:“你三哥说你也想进学堂来读一阵子书,但信祥不是就快回来了?你不在家多学学怎么做一位未来的贤妻良母吗?还有韦伯父那一站,你过得了吗?”

“三哥跟你都才刚订婚,而且我听说令尊行前曾经交代,一定要等到他回来之后,你们才能成亲,换句话说,那至少也得再等上两年多;他做哥哥的人都不急着娶了,我又何必要急着嫁?”

“谁说我不急的?”邑尘还来不及说什么,顺心已抢在她前头道:“我才急呢,佷不得明天能把邑尘给娶进门,但她不肯嫁,光我一个人急,又有什么用?”

“顺心;”邑尘想不到两人才做下约定,顺心马上就会利用他的新身分,在言语上展现他的渴望。

如意拍掌笑道:“怎么样啊?我未来的三嫂,恐怕对于怎么首个贤妻良母的事,你要比找吏早操心了。”

为了避免他们兄妹俩一搭一唱,说得自己更窘,邑尘便赶快将话题导回到原先所讲的事情上。“我是在跟你说真的嘛,如意,你真的想上京城里来读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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