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语柔情问潭心(6)

2025-10-07 评论


他对伯父夏侯惇尤其特别亲近,经常和他共乘一辆马车,也让他自由进出于自己的卧室,任何其它的军官,都不曾受到如此的信任。

为什么?有许多人都说,那是因为伯父曾为曹操赔上一颗眼珠子的关系。

但夏侯猛却深深明白原因绝非仅止于此,而是因为伯父为人忠勇可靠,文才武艺兼备高明,对曹操又一直忠心耿耿的缘故,才会羸得他特异的重视。

如果清楚这段背景,再回想一遍刚才伯父所说的话,就可以知道他对自己的寄望有多么高;他们夏侯家投身曹营的人不少,其中更不乏夏侯惇与夏侯渊自家的儿子与女婿,结果夏侯惇竟只说“一门三杰”,而三杰之一,还是他这年仅二十余的堂侄儿,怎不教他闻之悸动?

但也正因为寄望之殷,所以如今见他触犯军令,失望才会这么深吧。

可是他仍开口问道:“又有什么理由可为自己开脱?”分明暗示他愿意听听自己提出的理由。

但夏侯猛迎上夏侯惇独眼的凝视,感受着他责备后头的宽容,出口的答案,却还是令他痛心疾首。

“请伯父及叔父恕过,侄儿……侄儿没有理由。”

“你说什么?前后一共十二天,十二日来,不见你夏侯小将的人影,也接不到你的只字词组,好不容易盼到你人回来了,却只有这句话好讲?”夏侯渊对于夏侯猛的“失踪”,忧心的程度绝不下于夏侯惇,但他的脾气却显然比堂兄来得烈,一生气便口不择言的骂道:“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别以为你以二十五岁的‘稚龄’,就已为我方阵营立下不少战功的纪录,可以帮上你什么忙,至于‘夏侯’这个姓氏,更不能让你拿去当护身符,今夜我就算冒着来日会被你父亲痛恨诅咒一生的风险,也要端正刑法。”

“渊弟!”已经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也清楚身为“督军校尉”的他,的确有权做什么的夏侯惇,忙不迭想要劝阻。

“大哥,这件事你不要阻我,今夜若对自家人纵容,教小弟我他日又该如何服众?”

“可是——”

夏侯渊已经不想再听,加上知道若再拖下去,自己便也会恨着心软,遂立刻狠下心来扬声高呼:“来人!将这临阵脱逃的懦夫给我拖出帐外,就地正法,以昭炯——”

“慢着。”

随着这个低沉声音走进帐内来的,是个身形不高,浑身却散发出一股教人折服之威严,年约五旬的男人。

“将军。”夏侯一家三人立即躬身迎道。

“罢了,”曹操依旧沉声道:“他既已回来,所有的事情便都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起了。”此话一出,由不得夏侯惇他们三人不一起瞠目结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不知道曹操虽以雄才大略闻名,他的猜忌多疑却也是令许多人思之胆寒的,难道他从来没有想过夏侯猛在失踪的这十二日内,可能已赴敌营,提供无数珍贵情报予袁绍了?

正因为深知主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个性,在面对一反平日温文常态,表现出异样倔强的夏侯猛时,他两位伯、叔父才会手足无措,又气又急,简直不知该如何才是了。

万万想不到如今将场面缓和下来的,竟会是他们最忌惮的曹操!

“将军,不罚逃将,往后将何以领军服——”

“将军,至少也该让他把行踪交代清楚,不然将来——”夏侯惇与堂弟几乎同时开口道。

但都被曹操一起打断。“后拒,刚刚我们营里多了一个月的存粮,你不去看看要如何安置吗?还有督军,你帐下这名陷阵校尉已经将功折罪,我看就判他个功过相抵,不必罚了。”

“粮草?”几乎每日都在计算存粮够不够的夏侯惇,一听到曹操这么说,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许县的补给到了吗?”

“不,是袁绍送的粮。”曹操忍不住得意的笑道。

这下夏侯惇兄弟可全都听懂了,夏侯渊更抢着问:“是谁立的大功?”

“还有谁,”曹操用着调侃的语气对夏侯渊说:“不就是这个刚刚被你称为‘小小校尉’的侄儿吗?怎么你们两个做长辈的一看到他,便光会交相指责,反而看不到他被烟熏黑的铠甲与被刀挑破的战袍。”

夏侯惇经曹操提点,随即惊呼一声:“小猛,还有你的头发,怎么散了一边?”

夏侯渊却是涨红了脸,急着向曹操解释:“属下刚才一时情急,说了一堆浑话,却绝对没有轻看将军给予小猛的封赐之意,我——”“罢了,”曹操呵呵笑道:“我和你们兄弟是何交情,更别提曹、夏侯两家所结的秦晋之好了,算起来,大伙儿不就是一家人吗?我岂会与你计较这些,只望你们看在我的面上,今夜就恕过夏侯小侄,还有从明日开始,帮着我对那些质疑的人说,他这次外出‘劫粮’,全出自我直接的秘密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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