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君骅没心思游山玩水,不过既没他说话的余地,他的一颗心又悬在蔚云身上,便毫无异议跟着他们走。
钟山东麓,大小庙宇掩映于苍松翠柏之间,曲径通幽,鸟语花香,遗世而独立。蔚云爱恋地享受这离尘的洁净环境,彷佛可以藉此洗去身上污秽的印记;上官君骅也跟着感染了清净澄明的气氛,缓缓吸着清幽的空气;唯独钟清流有些索然乏味的看着四周。做惯闹市中的名利客,要他做个清闲人是很困难的。
四周宁静了许久。
‘云儿,今晚要住在山下城里客店,还是回到乐水居上,明早再来?’钟清流打破寂静。
‘住城中好了。’能远离乐水居时,蔚云绝不靠近。
‘不管怎样,现在就该下山了,否则晚了路不好走。’
钟清流话还没说完,阿仓气喘吁吁冲上山,直奔钟清流。
阿仓原本留在山下候着。钟清流带了九名随从跟着监视上官君骅和蔚云,不过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人来说,九人盯着稍嫌多余。
阿仓神色怪异的靠近钟清流后,不知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竟令钟清流神色大变。
他先看了看蔚云,又看了看上官君骅,神色凝重地像是下定决心般,决定先下山离去。
他交代九个随从好好‘照顾’两人,护送他们去客店,便急急离开了。下决定之匆促与离开之速度,让两人暗自琢磨是否发生了大事。
钟清流不在,机会来工!
蔚云兴奋地看着上官君骅,又瞄了瞄跟随的九人,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九人!唉!滴水不漏的警戒。她又泄了气。
被那九人紧紧跟着,跟下了山,跟进了客店里。蔚云与上官君骅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眼里,怎么动怎么不舒服,想和对方说几句话,又怕被他们听到内容,蔚云火了!
‘本姑娘要吃饭了,你们一群下人最好离本姑娘远点,这么紧盯着我,谁吃的下?这顿饭我要是没吃好,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蔚云佯怒道。
上官君骅愣住。她怎变的这么爱作威作福?
九人一听,面面相觑。要是这位当宠的姑娘出了点事,钟公子会把他们丢进长江喂鱼。九人识相地退出三丈,分坐左右两桌。
上官君骅见他们立刻保持距离,才知道蔚云是故意的。‘许久未见,云儿姑娘无恙否?’总算能好好说句话了,他凝着她的美眸,忽视桌上美食。
‘无恙!无恙!吃的饱,睡的好,餐餐饭后打嗝,夜夜梦里打呼,你说好不好?’天知道,她食不知味,夜无好眼。
‘如此甚好。看来钟公子待姑娘不薄,君骅可以安心了。’上官君骅苦笑道。筷子拿在手上,漫无目的的挟,挟的不知是什么菜。
‘钟公子似乎对你不怎么好,你看起来挺苍白的,是不是他虐待你,一天少给你一顿饭?’蔚云玩笑道。除了苍白,还有忧郁,他的改变令蔚云心一紧。
‘是君骅念家,非关钟公子事。’其实是为她。她看起来也有点憔悴,真的过的好吗?上官君骅暗忖。
‘咱们相识一场,我尽量帮你,只求你离开之后,帮我带个口信回家。可以吗?’他依然俊秀如音,但不知何故忧愁?
‘自然。不知要带什么样的口信?’
‘说我……已在金陵出冢,请父兄别再挂念,也别找我。’蔚云稍顿了顿,面有难色的续道:‘而且,请千万不要提到我和钟清流的事,好吗?’
让他误以为她跟了钟清流就够了,不能让家人担心。蔚云知道其实上官君骅应该清楚那晚的事。但只是不挑明,她才有脸继续坐在这和他同桌吃饭。
‘姑娘要出家?’上官君骅惊问。
‘当然不。只是让家人别来找我的籍口。’蔚云坦白道。
‘那姑娘日后有何打算?’上官君骅拿着筷子的手微抖。她跟了钟清流本是意料中的事,为何他的内心却泛起阵阵不畅快的暗涌?
‘顺其自然。’蔚云避重就轻道。何以他的眼神越来越令她心跳?难道这十几天的疏远还不够降温吗?
‘意指……接受钟公子安排?’他的声音轻颤。
‘可能……是吧!’蔚云不敢正视他。他飘逸出尘的形貌,更衬出她的污秽不堪。
上官君骅心里一空。沉默半晌,话锋一转,‘记不记得你说过,如果我喜欢你,也应该会喜欢你家小姐?’
‘那是一时玩笑话,你可别当真。’八百年前胡说八道的话,他还记得?蔚云暗喜。
‘只是玩笑话?我还郑重考虑了许久呢!’上官君骅微笑。这样爆炸性的玩笑,想忘也难,他还曾因此决定呜金收兵,不参加第二次比试了。‘我觉得就算喜欢了你,恐怕也不一定会喜欢你家小姐。’谁晓得这十几天内,这些吓死人不偿命的玩笑竟在他的心里要命地盘旋,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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