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不激动啦!”紫绡一脸的不以为然。
“谁说不是我的亲人?”步沧浪拉拉滑落在椅子上的喜帕,狡黠地问。
颜紫绡一时语塞,不论他和她的立场如何,她的喜帕总是他挑开的。她是他的新娘,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她抿抿嘴唇,倔傲地昂起头来:“我从来没见过穿黑衣的新郎。”
是的,他身穿黑衣而来,当时,大家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她瞪大了杏眸,觉得不可思义,这么大的破绽,难道大家都象她一样被喜帕蒙住了?
“你到现在才发现?你爹爹眼中的新郎根本就不是我!”步沧浪懒扬剑眉。
颜紫绡瞠目结舌,冷汗涔涔,良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来得及拜堂;还好还好,他的手上并没有沾染血腥。
正想问个究竟,却见步沧浪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一边侧耳倾听,一边双手左右一拧,“喀嚓”一声,铁环开启,他带着她纵身跃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刚刚藏好身形,紫绡也听到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只见两名天鹰社的弟子跟随着一个身穿红色新郎喜服的人冲冲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笑嘻嘻地说道:“纵海帮那些人真是脓包,三下两下就被师傅全抓了起来。”
话音未落,先头那人突然“咦”了一声,快步奔到轿子旁边,神情戒备地掀开轿帘,然而,轿子中早已空空如也。
他抢进轿内,拿起玄铁钢箍仔细地瞧了瞧,然后转身出轿,“啪啪”两掌,解开了被步沧浪封住穴道的两名抬轿弟子,厉声问道:“是什么人来过?”
两名弟子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那人嘿嘿冷笑两声,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除了步沧浪,谁会只点你们穴道而不杀你们?谁有本事解开玄铁钢箍?”
那两名弟子低下头,一言不发。
“好!”那人咬牙切齿,“你们眼里就只有一个圣使!这一次,他惹火了师傅,自身都难保,看还有谁来保护你们!”
说罢,他两手一错,使开“分筋错骨手”,分抓二人肩头。
那二人却只是咬紧牙齿,一声不吭。
“青龙!住手!”这时,猛听得一声暴喝,一道身影疾如鹰隼,直扑而下。
被唤做青龙的假新郎震骇地退后两步,抱元守一,凝神戒备。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这一双手从来不杀人!”步沧浪一边扶起两名弟子,一边气定神闲地笑道。
青龙虽然在心底认定是步沧浪救了人,但,乍一见到他,仍是不敢置信,他惊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天鹰社里,没有师傅的令牌,谁可以擅自出入?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原来,那一日,步沧浪与哑奴斗了三天三夜酒,兀自分不出胜负。他灵机一动,假装醉倒,不醒人事。
那哑奴哪里还有怀疑?微笑着推杯而起,回到石屋倒头大睡。
等了一个多时辰,步沧浪见哑奴没有任何动静,忙轻捷地翻身而起,一刻也不敢耽误,驾了小船,星夜出海。
天鹰社里养伤再加上斗酒,算算也有十二三天了,再走得一日,他的船便远远地望见了迎亲的船队。
领头的大船上挂有黑底金鹰的旗帜,他知道师傅就在船上,一时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想瞧个究竟后再做打算。
谁知道,船队居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纵海帮的葫芦岛。
他纳闷不已,等众人都不注意的当口,也混进了葫芦岛,躲在暗处,这才在危急时刻,救了颜紫绡。
青龙怨恨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你违背了师傅的命令,擅自离岛,师傅绝对不会轻饶!”
步沧浪目光中的神采黯然一灭,他苦笑道:“这件事情过后,我自当亲自向师傅请罪。”
“好!如果你要请罪,就用玄铁索将自己绑起来。”青龙冷冷地扔过来一条乌金钢索。
“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步沧浪一副你管不着的淡定。
青龙不怒反笑,对步沧浪抱一抱拳,道:“那,小弟就不耽误你了。”说罢,收起地上的乌索,带着同来的两名弟子,眨眼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颜紫绡看得分明,她从树上一跃而下,就要向青龙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步沧浪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杀了他?”紫绡忿忿不平。就凭他,也来冒充她的新郎?
“现在杀了他,反而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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