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募明白她的感受,伸手握着她的柔荑,适时地提供支持。
另一位村民说:“该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大部分的人都能顺利逃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血气方刚的汉子不苟同,想起死去的同伴,立刻愤怒地捶墙。“这群狗娘养的官兵,究竟要把咱们逼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肯罢休?你瞧瞧咱们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这么一点命脉,为什么不肯放过咱们?”
是否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才甘愿!
一旁的小少年显然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问:“大……大叔,我们该怎么办?官……官兵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没把我们全部捉拿到案,他们一定会再来!”
躲在山林里也不安全,但究竟哪儿才是他们长久的容身之所?
女人们一听,个个泪眼婆娑。“是啊……他们一定会再来的。”
玉桐抬眼望向她们,见到的是一群束手无策的可怜人,一时之间好不心酸。她想安慰她们,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于是只好默默掉泪。
少年口里的大叔怒气冲冲地道:“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大不了赔上我这条命与他们同归于尽!”
汉子的老婆激动的吼向他。“你闭嘴行不行!今天我们看到的死伤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让我们伤心了,可不可以?”
“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
“嫂子说的没错,你去最多只是送死,何苦白白牺牲?”另一位汉子道。“当务之急,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比较实际。”
“是啊,何苦白白牺牲……”
众人不禁感叹,他们没有其他选择,落到今天的地步,是过去做海盗为非作歹的报应。他们不能出面投案,依他们过去的罪状,纵使朝廷看在他们主动投案的分上,对他们网开一面免于一死,但流放千里的下场是可以想见的。
男人们不愿意和自己的妻小分开,除了逃,还是逃……
玉桐不忍心,看着南募道:“你不是说已将偷来的贵重物品变卖,帮他们凑旅费吗?把钱给他们,尽快送他们去南方吧!”
“把钱给他们当然不是问题,但现在时机敏感,要送走他们得从长计议。”南募理性地解释。
“怎么做?”玉桐问。
她的疑问也是其他人的疑问,每个人都看着他等他答覆。
南募沉默地望着他们,当他再度开口时,语气分外严谨。“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
“怎么做?”
“请你讲得明白一点!”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南募镇定自若。“现在外头的风声很紧,你们想离开京城势必困难重重,我的意思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以迂回的方式撤离。”
“以迂回的方式撤离?”
南募的眼神轻扫过众人。“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益动而巽。”
玉桐听完后,反而更加迷惑。“你说的太玄了,我不懂。”
南募勾起嘴角。“我正是要越玄越好!”
***
天气晴朗,微有凉意,街上热闹非常。
南募指示他们需要一艘保命船,所以次日两名海寇汉子便以最快速度赶至靠近水域的地方,寻找愿意出让船只的卖家。
就因为靠近水域,所以附近的街道通常布满泥泞,行走起来分外困难。
绰号叫狗虱子的男子跟着自己的大哥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却始终找不到人们口中的水上人家,等到两人第三次转入一条死胡同,回头出来时,当下作了一个决定——
“请问附近的船家在哪里?”他们拦了一名挑水的大婶问。
“过了那座桥就是了,那里的船家几百户,你们爱找哪一户就找哪一户。”
“谢谢大婶。”
两个谢过后,刻不容缓地跑上桥,果然过了桥走到巷子尽头,一片河面风光便在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皆是以舟船为生的水上人冢。
狗虱子傻眼的问:“大、大哥,这么多户,究竟要找哪一户?”
“这是保命船,当然找越大户的船家越好!”
狗虱子立即打量每艘船的大小,大致看过一遍后,最后指着不远处的一艘大船说:“那就这一户吧!这一户的船身大、分量够!
“好吧,就这一户。”
两人马上走向大船,登人船内。“船家,你好。”
大船主人一家子正在用膳,看见两名陌生人就这样闷声不响地闯进家里,一时间全怔呆子,吞了一半的面条还挂在嘴角。
船主人赶紧咬断面条怒道:“你、你们是谁?上我的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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