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永司着急地说道:“父亲,你……”
吉永龙夫恍若未闻,径自吩咐:“让她过来。”
门扇再度被缓缓推开,孟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首先向他鞠躬问好。
绪雅怔怔地立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你的水准何时变低了,连这种人的琴也肯听了?”带着嘲谴和挑衅的语气,出现在门口的,正是叶凛。
“你……”吉永龙夫瞪着他,欲言又止,瞳孔又慢慢收缩。
而吉永紫的视线,亦落在他的身上,带若淡淡的怜悯,淡淡的忧伤的恬静的目光。
“你好,叶大哥……”礼貌起见,吉永司含笑对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问候。
叶凛撇了撇嘴,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怔仲而立的绪雅身上。他深深地望着她,望进她澄明惶惑的美眸里,更望进她茫然迷乱的心底,轻扯唇角,绽开了一朵漫不在乎的笑容,“怎么了?”
绪雅被动地望着他,并没有逃开,喃喃地开口:“琴……不见了……你送我的那把琴……”
他笑意更浓,眸光闪烁:“是啊,那把琴,不该在吉永龙夫面前演奏。”
“啊?绪雅茫然睁大了美眸。
“那是我的琴。”他脸色一沉,敛去了笑容,“若你想在吉永龙夫面前演奏,就该用自己的琴。”他冷冷地望着她,冰寒的俊脸上已一丝笑意。
“啊?绪雅下意识咬紧了唇。
他稍稍顿了一下,又浮现出那种带着三分倔傲、三分轻狂、还有三分玩世不恭的笑容来。没有说话,他望着绪雅,从身后带出琴盒来。
“我的……琴?绪雅茫然地走上前去,接过了琴盒。
“啊。”他随口答道,即一扬剑眉,“你自已的琴。”
怔怔地打开琴盒,绪雅望着那把曾跟随自己多年的小提琴,一种淡淡的酸涩缓缓在心底流淌。她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他,口唇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吉永紫远远地,怜悯地看着他们,叹息出声:“凛,方小姐的琴是你拿走的吧?”
叶凛抬眼向她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是……真的吗?绪雅颤抖地问出了声。
叶凛微微一晒:“那是我的琴。要想飞黄腾达的话,用你自己的琴,自己的实力。”
吉永紫一直注视着他们,叹息着摇了摇头。
“好了,你可以演奏了。”叶凛耸耸肩,转向吉永龙夫,“你也可以听听真正有才能的演奏了。”他的眸光不屑地扫向孟洁和张杰,“至于这种低劣的演奏,我劝你还是不听也罢。”
吉永龙夫望了他半晌,点了点头,转向方绪雅:“开始吧。”
吉永司关切地向绪雅说:“父亲说你可以开始了……不过,你不要紧吧?
绪雅转头望向叶凛,怔怔地望着他,眸光迷离。良久。她回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没事。我开始了,克莱斯勒的《维也纳随想曲》。”
在众人的注目下,她,挥动了琴弓……
方绪雅的琴声,时而激烈沸腾、热情洋溢,时而优雅舒缓、哀愁无限……维也纳圆舞曲风格的曲调,在她的演绎下华丽优美,而又诗情画意,令听者无不沉醉。在引子的旋律动机中,她静静地结束了全曲,随之响起的是吉水龙夫响亮的掌声。
“精彩!精彩极了!”他用生硬的汉语大声称赞。
绪雅,泪眼盈盈。
她沉睡多年的才华,已如破土而出的新苗,茁壮成长起来,再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在多年的休眠中,她隐藏体内的激情和灵性已积贮太久,迫不及待要得到发挥。
她情不自禁望向叶凛,深深地望着他,从那张淡漠的俊脸上找寻着他内心的真相——
若她是休眠的种子,他便是召唤的春风;
若她是深埋地底的琥珀,他便是辛勤挖掘的采矿人;
若她是积贮地窖的陈年美酒,他使是那个着意拍开泥封的品酒师……
他真的,真的是那个,藏起她小提琴的人吗?她,泪如泉涌。因为日程安排得很紧,听完绪雅的演奏,吉永龙夫不久就携同妻子吉永紫匆匆离开了。出乎意料的是,吉永司留了下来。
从叶凛一进来就被遗忘了的孟洁和张杰,尴尬地留在现场,目送吉永龙夫离去。过了半晌,孟洁咬紧了唇,冲了出去。张杰也随即追了出去。
方绪雅怔仲地站在原地,连小提琴都没有放下,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叶凛,以一种接近痛苦的柔情,深深地凝望着他。
“叶大哥,真的是你……拿走了方小姐的琴?打破寂静的人是吉永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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