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的心跳比平常至少快了一倍。自己居然承认「爱」上了那小子,这岂不承认自己真的有——断袖之癖?
他握拳反身,使劲全身的力气朝树干上猛捶,不管皮破血流仍不肯休手。他恨自己这些年来太专注于事业,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染上这种令祖上蒙羞的怪癖,如果爹娘地下有知,不知道——
「大哥?你在干什么呀?」
冷淇涓本来是要去上茅厕的,路过井边看见这一幕,不敢置信的睁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反常反常反常,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实在太反常了。大哥这违反常态的举动实在太古怪,难道,一向精明干练、处变不惊的大哥被什么事给困扰着?如果真是这样,那此事必定非比寻常!
冷青峰倏地旋身,因被瞧见狼狈态而窘迫,但仍表现得十分镇定的将双手摆在身后,挺直背脊问道:「怎么还没睡?]
冷淇涓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睁着一对大眼睛上下仔细地打量他一逼,然后满脸问号的拉拉他身上湿答答的长衫,揶榆道:「刚刚下过大雨吗?还是你刚游完泳回来?」
冷青峰拂掉冷淇涓的手,冷冷地道:[没事早点儿睡,别像游魂似的四处晃。」逃避的迈步想走开。
冷淇涓伸手,轻轻拉住他的于臂,眸中充满关心地看他,低声问:「大哥,你没事吧?」
他抿了下唇,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很好。」旋身大步离开。
很好?才怪!冷淇涓朝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她知道他有心事,可他就是不跟它说,这令她感到很——生气!
「我是他的妹妹,唯一的亲人吔!哼!什么事也不跟我说,不说就不说嘛,有什么了不起?哪天要是闷死了,哼!我拍手叫好……]
她一边往茅厕走,一边嘀嘀咕咕的念个没完。 仇笑天的遗体葬在仇家的牧场上。
葬礼已经结束,刚来帮忙的卧虎堡下人已经走光了,牧场上剩下的只有那座被火烧成灰烬的大宅——冷青峰正在灰烬中寻找可能遗留下来与灾难有关的蛛丝马迹。
远处,两三只乳牛正悠哉悠哉的在草原上俯首吃草,彷佛这牧场上的灾变与它们无关似的。
仇绍刚挺着身子跪在父亲的坟前,满心满脑刻划的只有一句:「此父仇不报,,誓不为人!」
从回到牧场至今,他一滴泪也没掉过,他想哭,真的好想哭,可干涩得发疼的眼眶一滴泪也挤不出来,那原本该掉的泪像化作一根根利剌似的,扎得他的心好痛、好痛。
冷青峰快步的自灰烬中走来,手上捧了个被火烧黑了的铁盒子,盒于上挂着一把锁。他半跪的在仇绍刚身边蹲下来,将铁盒子递到仇绍刚面前。
「找到了这盒子。」
仇绍刚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那炯炯黑眸透着一股很深的恨意。
冷青峰放下盒子,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别难过了。」看见他这般,他感同身受。
[这笔血海深仇我一定会报的。」仇绍刚咬着牙,目光如牧场此刻的光景——悲壮、凄冷。
冷青峰仰睑望着美丽的天空,冷冷的牵了下唇。此刻他不想和他谈报仇的事,事实上,在仇家事变的当日他便已派人深入调查此事,而且已经查出那挥着黄旗的骑兵正是「哈尔王」赵作霖的手下。
他下知道仇笑天为何会与皇族有所牵连,更不明白这祸端是如何招致,但他深信,只要扯上皇族,事情必定比想像中还要复杂。
他之所以不敢将此事告知仇绍刚,就是怕他会一时冲动而白白送掉一条命,报仇的事他会帮他,但必须先查清整件事的始末。
冷青峰再度将铁盒子递给他,「这是仇家唯一剩下的东西了,拿着吧!」声音中夹杂著一丝无奈。
仇绍刚缓缓的伸手捧起那只盒子,两片性感的唇颤着颤着便掉下泪来,哽咽地这:「帮我打开它。」
冷青峰接回那盒子摆在地上,抓了块石头敲开锁,盒盖在瞬间掀开来。
「这什么东西?」冷青峰皱起眉头从盒中取出一块红色的上等丝绸布摊开——
是——肚兜!一块镶着金边、绣著舞凤的肚兜,那舞凤栩栩如生,可见手工十分精细,绝非一般平民所有。
仇绍刚愣了一下,伸手掏出盒中另置的一块玉佩,连同玉佩底下压着的一封信函一并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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