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一怔!他怎能这么想?“不,沧溟,我很高兴有了这孩子,真的!”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原来这些天常常头昏欲恶,都是因为有了孩子!
越沧溟对她的回答仅只是满面莫测的沉默。
千江无法由他淡漠的脸庞读出他的心思。
“沧溟,我——”
他打断她。“大夫要你多歇息。这一阵子你就甭做洗衣煮饭的工作,我会找人帮忙!”语罢,他转身离去。
千江独坐在房中,心中无限怅惘。
稍晚之时,刘大娘和村里一些女眷们端着热腾腾的鸡汤来到千江房中——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呀,千江。”刘大娘笑得合不拢嘴。
“是呀,千江,有了孩子之后,要好好保重身子。”小六子的姐姐盛了碗鸡汤来到千江面前。“从现下起得好好补补身子,听到你昏倒真是吓坏大伙了,尤其是岛主,听刘水和小六子说啊,他当时急得什么也顾不得,直往村子里跑呢!”
闻言,千江的心忽然像是注入了一丝暖暖的阳光……
在他心底终究仍是对她有情,是吗?
“来来来,快趁热喝了鸡汤。”女眷们开口催她喝汤。
千江总算露出了笑,接过汤碗小口小口地啜饮。
在热闹的房外,花子静静立于门边,房内的每一句话她都一清二楚。
在她美丽的脸上,缓缓浮上了一层妒意,以及微不可察的阴沉。
也许,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继续留在越沧溟身边。
千江趁着天晴来到村外,不多时,她来到船坞之外。
在这一刻,她脚步却迟疑起来……
她主动亲近沧溟会不会又惹他心烦?
可,为了腹中孩儿,千江觉得两人必须有所改变,她不要无辜的孩子在爹娘彼此敌对的状况下长大。
有了决定之后,千江提起勇气走入船坞。
船坞很大,除了停靠“苍螭”之外,还有许多村子里供捕鱼出海用的沙船,大大小小待修整的船只,少说也有十来艘。
平日不出海时,船手们为船身上涂抹橄榄糖,为的是使其干后坚如胶漆,使船板坚固光滑。岛土之人造船不用钉子,靠的全是,代代传下来的榫接钉合木艺,造船术比起朝廷是一点也不逊色。
千江一步步往“苍螭”停靠地而去,事实上,船坞是建在内海上,除了两旁宽敞的走道之外,中间是海水,千江正要转过一道弯曲地带,一只手自暗地里无声无息地切断绑住木桅的绳子,一根绑在走道上的船桅毫无预警地朝她落了下来…
千只觉背上一阵剧痛,意识在刹那间飞散!
在“苍螭”上的所有工作人员,忽听得一下巨响,紧跟着是落水声……所有人瞧见的是远处似有人落水。
越沧溟不知怎地,心没来由地一沉,旋即由船头一跃而下,奋力地游向落水之人。
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搜寻下,终于瞧见了教他惊心的景象
是千江!
很快的,他托起她,将她拉上走道。
众人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越沧溟就抱起千江跑出船坞——
“哎呀!有血!”小六子忽然叫了起来。
众人目光落在走道,果然见到一滩血!
“我去请大夫。”说着,小六子一溜烟地不见了人影。
刑云见泽恩蹲在木桅边,于是来到他身后。“你干啥?还不赶快回去,千江受伤了。”
泽恩起身,手中却取着一小颗红色的圆珠。“你瞧!”
刑云一见,张大了嘴。“这不是花子头上簪子所镶的珊瑚珠吗?”刘水替他说了出来。
花子日日来到船坞和船手们厮混,大伙自然认得这珠子。
“该不会是花子搞的鬼吧?”刑云开口。珠子落在断绳之旁,而千江又落水,这……
下一刻,泽恩转身而去。
“大夫——”
“岛主,千江身上的伤势虽不算严重,可……腹中的孩儿却小产了。”
越沧溟盯住床榻上的那张惨白的面孔,良久无言!
他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何感觉,因为他不敢深想!
“岛主勿过分忧伤,千江还年轻,往后还是可以生下子嗣。”大夫开口。
越沧溟置若罔闻,只是一径儿盯住千江。
大夫叹了口气,提起药箱离开。
一整天,越沧溟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准任何人踏入一步。
即使在夜里,他亦整夜无眠,看照着千江。
直到翌日清晨,千江总算苏醒过来。
越沧溟在一阵细微的寒宰声中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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