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惜(2)

2025-10-07 评论
“惜丫头。”

疼惜又略带谴责的唤声传进神智有些恍惚的席惜耳里。

她抬首,看到身躯微胖的福婶正跨过门槛走来。

“福婶。”她虚弱的笑,想站起身,双腿却因跪太久而不听使唤。

福婶见状,连忙上前撑起双膝无力的她,并扶她到椅子落坐。

“傻丫头,何苦折磨自己呢。”福婶心疼的说,转身倒了杯茶给双唇似要干裂的席惜。

待她接近茶杯,缓缓的喝着水,福婶才又开口。

“不是福婶爱念,自前儿个夜里你娘走后,你就跪在她灵前,少吃少喝,你可知,你这做法是不孝,你娘地下若知,她可是会心疼的。”

席惜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听福婶的话,将这碗清粥给喝了,要不,办完你娘后事,你就得替自个儿办了。”

见席惜没反应,双眼更是没有焦距的定在灵堂上,福婶又想叹气了。

摇摇头,她放下碗,转身上香。

上完香再回头,席惜还是那副样子,手拿茶杯,眼神未移。

福婶上前拿走她手中的茶杯后,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

“惜丫头,对往后,你可有啥打算?”

呆滞的眼眨也未眨,席惜过了好久才轻轻摇头。

“没有。”娘走了,她还需打算什么。

看出她的丧志,福婶红了眼眶,起身将她瘦弱的身子拥入怀中。

“傻丫头,死对你娘来说是种解脱,你该为她高兴。”一病便十年未愈,换做是她,早自个儿了断了。

福婶温暖的怀抱犹如她记忆中娘亲的怀抱,席惜再也忍不住恸哭了起来。

悲凉的哭声让安抚她的福婶也随她掉泪。

“别哭了,惜丫头,你已经够瘦了,再哭坏身子要如何才好。”

刀子嘴、豆腐心,福婶连安慰人也无法吐出多好听的话。

“福婶,对不起,弄湿您的衣裳。”她满脸歉意的看着福婶肚上那块被她哭湿的地方。

福婶摆摆手。“不过是件粗衣,甭在乎。”

说完,她举袖擦拭眼角的泪,坐到席惜身旁的椅上,踌躇了好一会才说:“惜丫头,有件事福婶不知该不该说。”

“福婶,您有话便直说,只要惜儿出得上力的,惜儿会不惜一切帮您的。”

这些年,若非靠福婶接济,她和娘早饿死了,哪会活到现在。

席惜万死不辞的神情倒教福婶汗颜,连带的要说的话也说不太出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唉,惜丫头,你也知道,你福老爹每日卖菜的银两就那么几个铜钱,大宝、二宝又像个饭桶,吃的比他爹还多,所以……”

福婶的困难席惜也是清楚的,从前因有娘在,她只能绣些手帕类的绣品换些银两。

只是入不敷出,娘的药钱,她就算个把月不眠不休的做,也仅够看大夫,至于拿药的钱不是赊帐,便是福婶替她垫上。

现在,娘走了,连身后事都是福婶替她张罗的,这份情,不是她做牛做马还得清的。

“福婶,惜儿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往后惜儿会更努力绣帕来养活自己。”她就自己这么一张嘴,不能再靠别人了。

听完席惜的话,福婶反倒急了。

“唉,惜丫头,你弄拧福婶的意思了,福婶家虽穷,也不差多你这张嘴吃饭。我的意思是……”

瞧她,活到这把岁数,嘴还是这么拙,福婶暗脑自己的辞不达意。

“福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席惜听得糊涂。

席惜小心翼翼的眼神让福婶狠下心不再拐弯抹角。

“福婶自作主张的将你的八字给送到不归庄。”

席惜还是不懂,她的八字和不归庄有何关系。

席惜困惑的眼神教福婶又急了起来。

她已经讲这么清楚,惜儿怎还是听不明白呢?

“前些日子我听闻不归庄的庄主老爷有意续弦,于是,我就托在庄里打扫的张老头将你的生辰八字拿给他们总管。”够清楚,够明白了吧。

“然后。”送上八字,不表示有一撇,福婶会提,那代表……“然后。”福婶咽下一口口水。“然后就是你想的那回事。”

席惜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柳眉渐渐凝聚。

“这怎么可能!”太荒谬了,门第相差太多,她高攀得起吗!

“不可能也成事实了,当初,我也是抱着姑且一试,哪知,你就真的被选中了。”福婶一脸抱歉的念着。

“福婶,您没替惜儿回绝吗?”她从未想过嫁做人妇,更不敢梦想嫁入豪门当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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