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转为暗沉的天际,万俟隽明白,变天了。
果然,没多久,天空落下大雨,打在万俟隽靠在门边的身上。
只一会,他全身都湿了,神智也开始涣散。
门内的席惜,三天来对他虽是不理不睬,可心里是担忧极了。
偏她放不下身段,开不了口。
听着外头淅沥雨声,席惜忽而烦躁不已,她该不该让他进来,该,还是不该?
唇咬了又放,放了又咬,席惜多次走到门前,却提不起勇气开门。
听着加剧的雨声,席惜冲到门前,手才触到门栓便像烫着似的马上缩回。
不,不能开,他伤你伤得还不够吗?
席惜坐上桌前,捂住耳朵拒绝去听。
时间,在她挣扎间流逝,转眼天黑了。
席惜放下手——雨停了,他呢?
她走到窗边隔着窗棂探看——“隽。”
席惜马上冲到门边拉开门栓。
门一开,万俟隽的身体就随着身后失去的支靠倒地。
席惜探向他的额发烧了。
她搬不动他,无助地,她开始哭。
“隽,你醒醒,你别吓我。”
她轻拍他的颊,企图唤醒他。
“惜惜,惜惜。”他没醒,只是不断呓语。
“我在这儿,你醒醒。”她抱着他,泪流了满面。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回来,回来——”
见他梦中全是对她的歉疚,席惜心软了。
当初的决绝,是心碎下保住尊严的最好办法。
“我跟你回去,你醒来嘛,隽,你醒一醒。”他身上的热度,吓得席惜不知所措。
“真的,你要跟我回去?”
不知何时醒来了,万俟隽虚弱的握住她贴在脸上的手。
“你骗我。”席惜以为他装病骗她。
“我没有。”他硬扯住她要抽回的手,“我不管,你答应了,就不可反悔,要随我回去。”
万俟隽愈说愈小声,直到再次昏迷。
“隽?”怎么又昏了,“你醒过来——”席惜抱着他不知该哭,该笑。
谁来告诉她,她现下该怎么做?是放下他去找大夫,还是先换下他一身湿衣服——蓦地,门外响起一阵马蹄声。
席惜抬眼一看,心头霎时充满温暖。
“娘——”两个娇俏身影扑到她身旁紧圈抱着她。
席惜温柔的注视着,久久,她想。
她,可以回去了。今天,是翩翩出阁的日子,整个不归庄都闹烘烘的。
席惜身穿粉衣,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她深情的看向一直握住她手的万俟隽,给了他一个笑,一个有点痛的笑。
“怎么了。”万俟隽的俊脸都变了,担心的扶着将临盆的席惜落坐。
“去请产婆。”她努力忍住腹中阵阵抽痛。
“啊?”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去请产婆,我要生了。”她送他一记杀人目光。
“要生了?”他跟呆子似的重复。
“对。”她快被他气死了,“去、请、产、婆。”
席惜大吼,吼声极响。
所以,不用万俟隽去请,早有人去了。
肚子痛的要死,席惜懒得去理他的呆样,迳自站起身。
“你要去哪儿?”失去她的阴影在他心底生了根。
“回房。”她头也不回的说。
“回房?做什么。”
“生孩子。”她停下脚步,回身朝他吼,“难不成你要我在这儿生啊!”
“你要生了!”他这时才一脸喜色。
噢,让她死了吧。
席惜摇着头,让万俟隽抱回房——久久,久久,久到等待的人快急白了头。
房内才传来响亮的婴孩啼哭声。
紧接着,又是另一道,然后,产婆出来了。
“恭喜庄主,夫人给您添了两个小胖丁,母子均安。”
两个小胖丁。
双生子。
怎么会?
难道,万俟一族的双生女要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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