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你不累吗?”树梢上头,一只白色的灵羽歪头盯着伫立不动的干将(19)。
干将(19)晓得它是谁,一只过去曾见过修炼已千年的灵鸟。
“跟人类是不会有结果的。”灵羽又说,展开雪白羽翼在树梢绕了一圈,一抹纤细修长的身形出现,赤裸洁白的脚尖点着翠绿叶尖,想不透人究竟是飞在半空中,还是一片树叶的尖端便已经足以支撑所有重量。
干将(19)依然瞧着朱果,一丝丝细雨落在身上,打出白的光晕,聚成水珠的雨丝顺着前额那一束浏海滚落,滴在他等待的手背上。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呢?一个人类即使吃下这些珍奇异果,也逃不过百年死,向来无心无情的你,究竟在追求什么?”灵羽如雪洁白的脸庞映着一双美丽清澈的黑瞳,里头是千万个百思不解。
“又不肯听我说话了。”两人认识了千百年的时间,干将(19)从来就不曾好好看过他一眼,不曾跟他说过半句话,千年来的岁月抵不过一瞬间的执着。“连一句话,你听着也觉得累吗?”
他说了千年呵!千年来只说给干将(19)听,怎么不问问自己累不累呢?
不曾眨眼,刚毅俊美的脸庞如石雕,除了双目里映出对朱果的热切,似乎连心跳都已经停止。
“都是一群傻子。”灵羽在树梢上坐了下来,雪白带银的三千细思自发顶垂落树下草坪,雨丝串着银白细丝滑落,宛水晶帘。
不知过了多少晨光,冰凉的雨丝从如发细变得更加豆大,打在身上微微疼痛。干将(19)终于有了动作,张手拦在果子上方,替粒粒鲜红挡去雨水折磨,乌黑细发紧紧接着脸颊,盛着雨珠的眼睫瞬也不瞬。
树梢上的人儿微微叹息,凝视着干将(19)保持同样的动作直到雨渐渐停息,又是好一阵时光过去。
忽地,果子在转眼间变得艳红,果蒂轻轻一震,一粒红果落下,还没来得及碰着地面,已经收入干将(19)怀里的玉盒之中,接着又是一颗落下,霎时像是天落血泪,一颗跟着二颗直到落尽为止,所有的朱果全被好好收入玉盒之中,翠绿的叶蒂必须再等百年才能换来另一次的煞艳。
干将(19)将玉盒收入怀中,转首时对上了那一双三天来不曾离开他身上的黑眸,里头恍似燃着火焰闪烁红光。
跟过去一般未曾说上一句话,干将(19)化作一道银芒飞离这未有人迹的深谷,那决然的态度,换来盛着水珠儿的焰眸,澧澧水光中,红茫燃动。
未曾更改的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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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将(19)带着朱果赶回苏城颜家,却看见慌成一堆的颜家人。
“怎么了?”心里的不安扩大,心弦紧得隐隐抽痛。
“年年不见了。”颜夫人哭得梨花带泪,与颜年年有五分相似的容颜让干将(19)抽痛的心越扯越紧。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虽然现在不过是傍晚,但刚刚下过一场雨,既没带伞又没什么方向距离感的年年,那单薄的身子怎么承受的起?
干将(19)双唇一抿,一道银芒闪烁,瞬间又消失在众人眼前。
“相公,干将(19)找得到年年吗?”她的孩子啊!
颜善仁心里不比妻子沉稳多少。“找得到的,一定找得到的,一定会找得到的。”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妻子听,还不如说是说了让自己感到安慰。
大家心中都十分害怕,多年前相师说的话,又再度于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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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要上禅念寺的,到禅念寺也不过只有一条路,原可不用担心会迷失方向;但……他还是迷失了。
一切都怪自己的心不在焉,一边想着事一边走路,结果不晓得在哪一处,自己的双脚擅作主张转个弯,跟着他就绕不出去了。
上天似乎还嫌他不够倒霉,故意在他迷路的时候下雨,然后越下越大,让他连找遮蔽的地方都来不及,就被淋成落汤鸡。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淋雨。老实说,一开始的感觉还不差,到了后来就真的是在活受罪。
人早已经走出了苏城,四下除了树林勉强可以避得了雨之外,也找不到其他的地方可以躲雨,放眼望去也望不见苏城城墙,看样子他不是走了老远,就是这里地势不够高无法望远。
身体打个冷颤,将全身窝在目光所及最大的一棵树下,顿时被枝叶遮去不少,可惜他那一身衣袍早已经湿保凉,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颜年年无奈地在树干旁坐下,用手拧干衣服,结果一阵风吹,将枝叶上聚集的雨滴全打了下来,感觉像是有人拿一桶水直接往他身上淋一样,连嘴里都喝进了几滴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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