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五、尤历一人抓住他一手,紧紧地箝住他,往後面拉去。
江离亭十分不忍,却是无能为力,父亲的决定是皇命、是天令,只能听从,不能反抗。在父亲心中,所有部属都是工具,拿陆胜原换六哥,根本就是无本生意。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巨浪帮,他还能再待下去吗?
***
陆家的餐桌上愁云惨雾,盈儿陪着母亲哭了三天,欢、喜儿也不知所措地跟着哭;吉、庆儿则天天跑衙门打听消息,今天传来一个恶耗,朝廷为求尽速断案,决定三日後处斩。
盈儿跳起,悲愤莫名,「什么尽速断案?还不是朱皎澜和江百万作贼心虚,赶紧杀人灭口!」
陆夫人抓着盈儿,「是我们命苦啊!」
这几天,他们求见江百万,可他却是避不见面;找七姨娘,她也爱莫能助,而他帮中其他长老更是争相走避,陆胜原做了大家的替死鬼,谁还敢出面讲话?
更可恶的是江离亭,从头到尾不见人影,也没有上门安慰。
盈儿用力一拍桌子,「全是江离亭害的,他说要安排我们离开,却拖拖拉拉的,把爹也拖下水了。」
「盈儿,不能怪他,大少爷还在盯你,七少爷也是保护你啊!」
「我不要他保护,我要他还我一个爹!」盈儿说完,立即奔出门,往梨香院而去。
梨香院灯笼高挂,亮如白画。院里百花飘香,醇酒笙歌相对,偶尔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和男人划酒拳的呼喝,亦有谈古论今,热闹非凡。
盈儿听着这一切,只觉刺耳难受,父亲含冤入狱,如今在牢房受苦,巨浪帮的人却不曾闻问,只知道饮酒作乐。
蔡掌柜见到盈儿,连忙上前问候,「七奶奶,来梨香院有事吗?」
「江离亭在不在?」盈儿面无表情的问。
蔡掌柜吓了一跳,「在……在,可是他和二少爷、三少爷在会客。」
「叫他出来。」
「七少爷走不开,那几个是差爷,不能惹的。」
盈儿还没听完,就往里头跑去,看过每一个房间、每一个亭子、每一栋楼阁;蔡掌柜跟在後头劝阻,也有几位姑娘跑出来拉她。
盈儿急忿交加,就是想找江离亭吵架,她一撞开蓬莱轩的雕花大门,就听到江离亭哈哈笑道:「有趣!原来递解钦犯过程如此惊险,马爷,来,我敬你一杯!」
马爷才举杯,盈儿已怒气冲冲站到桌前,红棉停止唱曲,屋里十来个人都在看盈儿。
「江离亭,我要你还我爹来!」石破天惊一吼,双手就要掀桌子,幸好姑娘们眼明手快,及时拉住她,「盈儿姊姊,不要啊!」
江离亭忙拱手向客人赔罪,「小妾无礼,坏了爷们的兴致,我先喝一杯赔罪。二哥、三哥,得罪了。」他匆忙饮下一杯酒,又道:「红棉,你继续唱,红桃、海棠,接着跳舞,要让爷们开心,我马上回来。」
盈儿吼道:「我不是你的妾!」
「出去,出去再说。」江离亭指示姑娘们快推盈儿出去。
几位差爷饶富兴味地瞧着,红棉忙打圆场,「是七奶奶,她不喜欢七少爷和我们在一起,常常来闹呢!」
差爷们笑道:「我家也有悍妇哩!」
江万银和江万财也争着道:「我家小妾醋劲更大!」
红棉手指在琴弦上一拨,响起行云流水的清脆乐音,「让红棉唱一曲为爷们解闷,回家以後,余音饶梁,悍妇也变可爱了。」
蓬莱阁响起鼓掌声,然後就是酒杯交碰,歌乐飘飘。盈儿听了,愤愤地道:「江离亭,这就是你的生活,纸醉金迷,谄媚无耻,没有人格!」
江离亭站在门外,「随便你骂,我向来如此。」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盈儿更生气了,「你陷害我爹,我还没跟你算帐!」
「陆先生的事,我很遗憾。我也求过情了,可我爹这样决定,我要如何改变?你们拿了六百两,我另外会再送五百两给你。」江离亭没有什么表情,好像是在买卖货物。
他竟然如此无情无义?果然……这就是江离亭的本性,巨浪帮的七少主!
他当然是向着巨浪帮,她父亲的性命算什么?不过是几百两银子而已,盈儿气得流泪,「江离亭,我终於看清你的真面目,枉我……枉我认识你十五年,以为你对我们陆家很好。可是一旦发生事情,你就像没事人一样……」
「不是我不肯帮忙,是我帮不上忙。陆先生倒楣,他死了,我会为他上炷香。」江离亭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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