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簟秋(30)

2025-10-07 评论


应对官场,他自有办法,却不想让她当真陷身进去。于是没有细说情由,他道:“说来还是你那边比较有进展。”

装作听不出他话里的醋意,名枕秋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既然没进展,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名家就是唯一的买主?”

他扬起了眉,“你要我信?”

“许是事实。”她不敢看他,生怕私心会透眼而出。

所幸他并没有强迫她抬眼,只是站起身来,贴近了她,“你可知这件事的后果广感到一片黑影当头罩下,她想逃,却被他揽进怀中禁铜。

“私买赈粮之罪可足以抄家灭府哦!”他刻意放轻松了语调,在她听来却仍像是压顶的浓云。心头闷闷的,她像是因此而喘不过气来,又更像是被某种跃燃的心火扼住了咽喉。

“你这是要大义灭亲,还是要玉石俱焚?名府里有多少人……多少条命……”他的声音疏懒依旧,可是迫在耳际,却重如擂鼓。

停下,快停下!停止这催魂般的压榨!他能不能不要再这样虚虚实实地紧逼,不要再这样将她逼问到无处可逃?!“别……别说了……”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只能无力地请求。

“全都交给我,你别再插手了,好不好?”他改成了柔声地诱哄,如和风在侧,如细雨滋润。

贫瘠的心房已几乎要为这场“细雨”所儒染,可她又怎能放任自己去享受这幸福,而让那无尽的仇情恨事永沉海底?她又怎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忘掉过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变过,假装自己还是十年前的那个纯洁少女?

谁能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办才好?

苍天无语,绿水不应,只有漫天的细雨又随风飘落,斜织出烟雨的江南,如同铺展开了一场迷局——而悬在这迷局中的,又岂止是她的一颗心?

热!她好热!

天色渐晚时分,名枕秋终于等到了旷之云的“开恩大赦”,放手让她离开他的禁锢,脱离那一番爱恨纠缠。回到闺房,她刚喝上几口热茶稳定心潮,身子却无端地滚烫。抚上自己的前额,却发觉不知何时额上已是薄汗涔涔。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想著,她下意识地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想再喝口茶醒醒脑子,一股奇痒却从腹间一直传到了手指,她身子一震,茶杯也跟著一晃,险些掉下地来。

一只手帮她稳住了茶杯。“入画?”她扭头看去,脸色顿时一僵,站在身边的哪里是人画——竟是名兆□

“秋妹,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那么差。”名兆□故作关心。

“入画呢?”她强忍不适,努力拉回残存的意识。

“你表嫂叫她去服侍了。”名兆□好像发现了什么,又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虽然脑中一片空白,她依然直觉地抗拒他的靠近,拿不住茶杯的手顺势将茶水泼了他一脸。

“你!”名兆□恼羞成怒,一把捉住她的身子,“这就是你同我合作的态度吗?”

她努力地挣脱,偏又模糊地感到了一种快慰,仿佛他的靠近能让她体内的燥热暂时平息,水眸中闪过一抹厌恶,越想挣扎,却偏偏越想靠近。

“这样才听话。”怀中人的挣扎仿佛是欲迎还拒,名兆□笑了,只觉得口干舌燥,他顺手抓起桌上的茶壶,扬首喝了几大口。

不,不要!她怎能这样?!意识渐渐模糊的名枕秋紧咬著下唇,唇已渗血,却还是浇不熄心头的一把烈火,更控制不了自己寡廉鲜耻地瘫软在仇人的怀里。欲拒,却偏迎,她羞耻,她恼恨!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有谁来救她脱离这窘境?!

身上的衣衫仿佛烫如烙铁,她的脸上已泛起了薄雾腮红。不!她岂是这般轻易地被除那人以外的男子撩拨心火!直觉感到不对,她摸索著想拔下头上的发簪,浑身却偏无一点力气,手抖得厉害,一根人发不深的簪子却怎么也拔不下来。如此身不由己,她已快急出泪来。

幸好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她紧凝住残存的意志将它捕捉,仿佛是寻著了救星。用著肺里仅剩的空气,她喘息成语:“你再不滚……我就喊了……最多……同归于尽……敲门声渐紧,名兆□略一思量,终于放开了手,整了整衣襟,走了出去。

名枕秋身子一软,几乎支撑不住,只得倚靠著身后的梳妆台,喘息弗定。

敲门的正是旷之云,看著名兆□从门里走出,他不禁满怀疑惑,急急走进门来,却见名枕秋正腮凝新荔、娇喘吁吁地瘫软在房内。

心头一紧,他快步走向她,想将她揽进怀内细细审视,却不料她娇柔无力地伸出了一只藕臂,不让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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