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奴在心中死命辩解,她不奢求他的谅解宽恕,也不能为自己的行径寻找借口,自己犯了错,不管他要怎么责骂自己,她都只有默默承受的分。
“摇头?摇头代表什么?代表你玩得不高兴?还是你不承认自己昨夜的行为?
看来,你又变回那个说不出话来的小哑巴了。这一套你还真是百玩不腻,但我已经厌烦了。”
裴奴悲伤地看著他。
“无所谓,你是哪个你都不重要的。你高兴讲也罢,不高兴讲也行,我并不打算听你的解释。一名背叛者所说的话谁会相信。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你的村子连你也不放过,可是那都不关我的事。劝你恢复体力后,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否则我滕于岚对于敌人的报复,绝对比你所想象得还要来得可怕。”
裴奴以为自己的心在背叛他的时候早已碎了,但现在她的心好苦、好痛,明明眼眶热得冒汗,却挤不出任何的泪,因为她甚至连哭著向他请求宽恕的权利都没有。
“不要以为我现在放了你是对你有所同情,我只是想看看被逼到绝境时,你那张故作可怜的脸,会变得如何而已。”
他为何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这些都是自己的错所造成的吗?自己害得滕公子失去了那颗温柔的心,她喜爱的笑脸到哪里去了?
没错!这都是她的责任。
见他背转过身,裴奴挣扎著从床上起身。她该怎么做,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愿意不计代价地补偿他,只要他指出可以让自己向他赎罪的方式?就算要她上山下海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求他能回复过去的模样,回到过去那笑容璀璨、和煦有如阳光的滕公子。
“啪咚!”听到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于岚冷眼回眸一看,裴奴跌到床下后,爬到他的脚边,捉著他的衣脚仰望著他。
“这是干什么?向我跪地求饶?比我想象得还要没有毅力,连逃的能力都没有。”
双手抱在胸前,于岚更火大了。
裴奴敛眉垂首,撑著自己软弱无力的身子,正跪在他面前——无法以言语表达的,她只能以行动来证明了。她肃穆著脸,缓缓地向他叩首后,亲吻了他的脚趾。
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能让滕于岚明白她有多么抱歉的方式。
只是她不晓得自己这样做,正好像火引子点燃了累积在于岚体内的火药。他一手扣住了她的颈子,硬是将她提起身面对自己,低吼著说:“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嗑头?为什么亲我的脚?因为你错了吗?你以为这样践踏自己就能够得到宽恕和谅解吗?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啊!不管我信或不信,听或不听,你如果有话想讲,就开口说啊!不需要藉助什么神明附身,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灵魂吗?”他愤怒把扯著她的发。
“你用不说话来逃避一切,现在宁可向我下跪也不肯开口,为什么?你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宁愿让人操纵你、利用你,还想要获得他人的同情吗?告诉你,我对一个放弃自己的人,不会给予任何同情,你想要我放过你,就‘亲口’向我求饶吧!”
“砰”地一声,他毫不容情地用力把她推开,裴奴一个止不住身,撞到了洞壁。
“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了,谭裴奴,你就等著报复降临的那一天吧!”跨著怒气腾腾的脚步,于岚怀疑自己继续待在她身边,也许会禁不住冲动而做出蠢事。
不要走!不要离开!
裴奴摇晃著身子站了起来,她对著他的背影伸出手,但他却没有回头。
不要留下她一个人在这儿,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除了他以外,她已空无一物了。
“……啊……啊……”他要走了,自己会追不上了!“……啊!”
于岚——“别、走!”
裴奴嘎哑地叫著。洞内的空气一瞬间凝结。
裴奴摸著自己的喉咙,她能说话了……十几年来沉默而渐渐被自己遗忘的声音与喉咙,竟能说出话来!
“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嘴巴可以说话了?背叛者。”
她惊慌地抬起眼,看见他重回到洞内。
“怎么,除了‘别走’外,还会说些什么?让我见识一下,不再装神弄鬼之后,你能说些什么,女人。”于岚讥讽地睥睨著她说。
“……我……我……”该说些什么?裴奴脑中一片空白。
“就从求饶开始如何?”他又逼近一步,凌厉的鹰眉高高扬起。“让我拜见你的无耻、你的懦弱和胆小。还是你想故技重施扮演荡妇勾引我,好让我再度上当被骗?既然你已经不是处子,就不能故做清纯了,但我保证凭你昨晚那放浪的模样,足以在京城里当个最顶级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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