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霎时心软了。
看了一脸冷淡的冷焰一眼,她牙一咬,便换她拉著冷焰的手,往一伙人走的方向而去。
一阵无奈,一阵爱怜,冷焰只得跟著无比善良的妻子走。
徐书呆,算你走运!
穿过重重亭台楼阁,越过处处曲桥回廊+无言终于随著人群来到了徐老夫人的房间。
一进门,便见到徐枕亚坐在床沿,拉著一名形销骨立的妇人的手,涕?目纵横地喊道:“娘,孩儿不孝,孩儿没用,竟然无法分担一丝您的病痛苦楚……”
那妇人想来就是徐老夫人了,无言牵著冷焰的手觑向床边,暗自思忖道。
满脸异样通红的徐老夫人在兀自喘启、之间,听著儿子字字血泪、句句真情的告白,才想开口安慰儿子两句,却见她突然眼睛暴凸,紧紧地捂住口,但怵目惊心的鲜血还是从她指缝之间溢流了出来。
“娘!”
“夫人!”
在徐家父子俩的心急呼喊中,再也忍不住的无言冲上前去,俐落地封住徐夫人几个穴位,止住咳喘喀血之后,对著徐枕亚以唇型说了句:“别让她再说话,快准备纸笔!”便搭住徐夫人的手腕细细地诊著脉象。
徐枕亚边点头边命令下人准备纸笔,然后用著既感激又焦急的神情在娘亲和无言两人脸上来回梭巡。而这边的徐老爷却教方才那一幕给震慑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此时,他才有点相信这个不说话的貌美姑娘真有那么几下子。
一屋子的人从上而下,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焦虑;唯有冷焰一人神情平淡,眼中略见喜色。
他的心湖从来只为无言而荡,而唇边的那一抹喜色便是由于他发觉方才无言在急切之中,以唇型对著徐枕亚说话,喉间又发出了些模糊声响…….
无言秀眉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迳自沉吟不语。良久,诊完脉象,她又对著徐夫人的眼耳鼻口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最后,一脸凝重地离开床边。
“无言姑娘,我娘的病情如何?”徐枕亚跟在她身后,忙不迭地问道。
无言还是没有反应,片刻之后,她坐在桌前,执起笔来写道一徐老夫人大概是中了蛊毒了!
“蛊毒?!”也来到桌边的徐老爷看著纸上的字句,不可思议的神色一闪,立时厉色严辞地说道:“一派胡言!徐家一向以书香传家,如何会惹上这种邪魅歹毒之事?你也说‘大概,,换句话说,你自己也没法确定贱内是中了蛊毒,何以在这里妖言惑众?!”
“爹!”徐枕亚一觑见无言无奈的模样,以及冷焰骤变的神色,立刻又出面当起了和事佬,“您先别急,咱们先听无言姑娘怎么说,好不好?”
冷哼一声,徐老爷望了儿子一眼,倨傲地瞅著无言,一副等著她自圆其说的神情。
而无言见徐老爷又激怒冷焰,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角,祈求他多忍让之后,转而望了躺在床上的徐老夫人一眼,便再次在纸上写道——徐夫人的确中了蛊毒。而我说“大概”的意思,一来我还不大能确定她身中何毒,二来就如同徐老爷所说的,如此书香世家,怎合有人使出这种江湖手段以害人性命,这才让我存所质疑。—徐老爷才想再次驳斥,却让徐枕亚抢在前头发话:“爹,无言姑娘的诊断也不无道理。仔细想想,咱们请了那么多高明的大大夫,却一个个都说查不出病因,若不是娘中了少有人知的蛊毒,岂会出现这种异状?”
闻言,徐老爷神色稍缓。
徐枕亚才又转向无言说道:“请问无盲姑娘,那我娘中的是何毒没法儿确认吗?”
你先别急。
无言松了眉头,提笔写道。
请问徐公子,贴身伺候令堂的是哪一位?我有些话想问问,问完我再琢磨一番便能确认了。
徐枕亚吁了一口气,出声叫唤随侍在徐老夫人床侧的婢女,“冬儿,你过来,无言姑娘有话问你。”
冬儿一听,忐忑地走了过来。“无言姑娘。”她福了福身子请安道。
无言浅笑,写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问夫人病前的精神和身体状况为何,麻烦你说仔细点儿。
冬儿识字,便开口回道:“回无言姑娘,夫人平时身体虽然弱了点,但少有病痛。不过,夫人一向沉默寡言,少与人说笑。之前小姐还未出嫁时,她还有伴儿说说体己话,但上个月小姐远嫁他乡之后,夫人就一直郁郁寡欢,不时哀声叹气地说……说……”讲到这儿,冬儿抬眸觑了徐家父子一眼,不知怎地就停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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