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她都还没认呢!他就自称是她爹了?还有,什么叫头发都白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很漂亮的。不能开口说话,牙鹤书也不好说些什么的,只能用沉默接受他的老泪纵横。
她忽然发现不说话有不说话的好处,这世上最精明的人就是绝不开口说话的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大人松开双臂,“女儿啊!爹这辈子没能为你做些什么,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
他猛地站起身,官威十足地吆喝道:“打开牢门,放这位姑娘出去。一个个干什么吃的?连抓错人都不知道?也不看看,如此可爱单纯的姑娘怎么会是乌鸦会成员?你再看看她头上的白发,这分明也是被乌鸦会欺骗的结果,瞎了狗眼了你们!”
牢头眼看形势不对,立刻慌慌张张地窜进来恭请牙鹤书出狱,“小姐请!是小的们错了,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您。还请您千万别见怪,我这就……这就恭候您出来。来来来!先迈左腿,再跨右脚,走稳走稳!”
当她是残废吗?连走路也要他们搀扶着?牙鹤书甩开那些脏手,主动拉住了乌清商,急冲冲地向外赶。
“慢着!”
白大人迈着小步向前挤,硬是挤到了她的身边,“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从今以后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千万不要跟人说你是我女儿啊!切记!切记!”
神经病!刚刚还抱着她大呼“女儿”,自称“爹”,这才一转眼,怎么又不承认了?他老头子活呆了吧?
“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一定谨遵白大人的话,绝不敢违逆。”乌清商慌忙拖着牙鹤书离开牢房,一生怕她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急什么急?即便她真的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啊!牙鹤书任由他拖着自己,总之能脱离牢狱之灾就好,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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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格外宁静,走在凉风之中感觉通体畅快。乌清商一夜未眠却觉精神百倍,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心里想着为什么白大人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
还不都是你搞的鬼,她可不笨,这点儿弯弯绕还转得过来。说说吧!你都用了什么办法。
“昨天听大鼻鸦说白大人原来是学士,我就想到了你曾经编给我听的那个有关你身世的谎言。”
那不是谎言,那是我的悲惨过去——我抗议,我跟你抗议。
听不到她的声音,乌清商独自漫步于前,说着自己昨晚进行的计划。
“我在五雅堂待长了,什么闲言碎语没听过,正像你说的那样,世上乌鸦一般黑,料想白大人也有些不为外人知的风流韵事。所以我就花了些银子。大鼻鸦借出一点儿人情,我们买通了他身边的管家,问了一些当年白大人的事。再将你跟我说的故事融合在一起,编成一个全新的白大人为升官抛妻弃女的故事。我甚至威胁他,如果他不把你放了,你就会在众人面前揭穿当年的事,令他颜面尽损。大鼻鸦不是说了嘛,白大人想借着这件事重新升官,如果你说出他当年那些丑事,他别说升官了,连乌纱帽都保不住。所以他今天就去牢房喽!”
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其实牙鹤书也不知道自己的爹是什么样,这件事只能认定一个道理,就是大下乌鸦一般黑。连乌清商这样的笨人也被荼毒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到如此狠毒的计策?
乌清商调转头回望牙鹤书,“咦?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怎么不骂那个白大人几句啊?”
她今天安静得有点儿奇怪,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说。换作以前,她早就将那个白大人骂得狗血淋头了。还有啊!仔细想想,似乎从昨晚在牢房里见到她,她就一个字也没说,她不会是被关傻了吧?
她没傻,识是被肩头上的白发吓住了。从刚才白大人所说的话语里,她就听出了不对劲。牙鹤书撩起垂在肩头上的发,里面依稀间杂着几根白发。她不是伍子胥,不可能一夜白首,能让她几天之内多出如此多的白发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白发”号发油——大鼻鸦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举动让乌清商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她少年白发的样子,难道她是因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所以吓得失声了?他紧张地追上她,“鹤书,你喊我的名字啊,鹤书!”
喊?她怎么喊?药劲还没有过去,她想喊也喊不起来啊!算了算了,她害了那么多人,会有今天的报应也不足为奇,不就是多了些白发嘛!又不会要自己的命,用不着紧张。指指自己的嗓子,牙鹤书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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