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挤开亨泰,将侄女紧抱在怀,嚎陶哭喊著,“伯父找得你好苦啊!”
亨泰从来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不禁有些怔住,随即摇头苦笑,听见孟富江继续道:“我回乡时才知爹娘已过世,派人四处寻找你爸,好不容易找到他,得到的却是他的死讯。我接著找你,又险些害了你,伯父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呜……”
玉徽虽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仍出声安慰,“伯父,您别难过。父亲在世时,曾提过大伯父,说您年轻时和祖父争吵,与商船出海,结果遇了事。家里的人都以为您遭到不幸,祖坟上还有您的衣冠冢。”
“我看见了,我页是太不孝,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幸好家中有你爹照料,可惜天妒英才,让他那么年轻就……”
“伯父,您别说了。”
孟富江知道自己惹起了侄女的伤心事,便没再往下说,然而眼里的两泡泪却停不下来。这时亨泰要小倩奉上香茗,又绞了几条温热的手中让大家擦脸,这才请孟富江的义子孟中行将情形说明。
话说孟中行来到如来禅寺,叫门半晌也没人回应。急著救人的他,遂翻墙而人。一路往里走,发现寺内鼾声大作,无论他怎么呼喊都没半个人出面,直走到玉徽住的跨院,发现蓝家的仆人全都睡得不省人事。他登堂入室,进入玉徽的厢房,睡在外侧的丫鬟小倩同样昏睡,急得他不暇思索的冲进里测的房间,一道娇弱的身影跌进他怀里昏倒,那就是玉徽了。
他将她安置在小倩身边,发现房内受伤的崔凤林。他替他止住血,还拿了绳子绑住他,这才出来叫醒小倩,将玉徽移到另一间厢房安置。这时亨泰和孟富江赶到,叫醒寺里的和尚,情形大致是如此。
听完所有的经过后,玉徽不禁感激的向孟中行致谢。若不是他及时赶来,她还不知如何是好呢。崔凤林虽受了伤,但以他的能耐说不定还有伤她的能力。
“我们该如何处置那家伙呢?”孟中行问。
亨泰脸色凝重。在玉徽昏迷时,他已先去看过崔凤林,质问他既然在他面前悔改,为什么要突然出手加害他。只见崔凤林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容因疼痛而皱成一团,发出没有温度的凄凉笑声。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我骗你?”他气得全身发抖。“我杨亨泰岂是那种卑鄙小人!我是诚心诚意想帮助莺莺。”
崔凤林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亨泰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时,他却以一种寂凉的语调道:“我原本也是想相信你,可想到孟家的财富,想到有了那些后我就不必再看大伯父脸色,过那种需仰人鼻息的日子,可以当自己的主人!突然之间,你提供的小恩小惠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如果你没有上到甲板,没有给我下手的机会,我或许不会动那个念头。可偏偏你上了甲板,偏偏这时候水面上起了风浪,偏偏你又脚步不稳的跌到护栏边,我无法阻止心中的恶念……”
这么说,该是他的错,他给他机会害他的?!
亨泰听了只觉得他强词夺理,为自己的罪行找理由。不悦的重重哼了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莺莺心里会怎么想?你太伤她的心了!”
他凄凉的一笑,“你说得没错,她的确气我。虽然在我的安抚下,暂时依我的安排离开应天府,可我感觉得到她的伤心。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
是呀,就算他现在后悔又有何用?大错已然铸成。
亨泰回过神来,将视线投向玉徽。
“玉徽,你想怎么处置他?照理说应该报官——”
“不行!”孟富江斩钉截铁的拒绝。“这事要是传出去,对玉徽的名节有所损伤。
要是耶小子胡说八道……”
“但也不能放过他啊!他不但害了我,还想对玉徽出手……”
“他害你?”玉徽早就想问了。之前听亨泰提起伯父在河里救了他,此事似乎与他事前知晓崔凤林的奸计有关,孟中行及时赶到如来禅寺显然也是他所授意的,这其中有著什么样她不知道的离奇情节呢?
“世子,之前你说得不清不楚,老夫也想好好请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众人好奇的眼光,亨泰只好将自己落水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从在醉仙楼看到莺莺,接著上她的画舫说起。
从他嘴里吐露出对莺莺歌声的赞语,就像无形的鞭子划过玉徽胸口,带来一阵夹杂著莫名酸楚的奇异翻搅。她迷惘的注视他,听他又说起同情莺莺处境,收她为妹的义举。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岳盈
杨亨泰
孟玉徽
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