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秋刚想领了他们的好意,借入厕之名逃遁。可一想到除了六把刀的威胁,更有皇命相逼,说什么他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最好干脆来个病倒,武后那边也有了个干脆的交代--但愿达成这份心愿的代价不是要他的小命。
他放聪明点儿,只夹了一小块送入口中,也省去了咀嚼的过程,直接入腹。即便如此,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仍然没能放过他。「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醉糟鸡啊?果然有够『糟』的。」糟到连鼻涕都下来了,他一语双关,已经顾不得顾及姑娘家的感情。
他好看的眉头挤到一起,还夹死了一只瘦精精的苍蝇。人家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蔡刀再愚钝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厨艺令人不满。「你不喜欢吗?那就吃这个--浙江的叫花子鸡,久富盛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的厨艺的确没让我失望,每一道都有催吐功能。「我……我还不饿,待……待会儿再吃吧!」才子也是人,才子也有舌头,才子也会被难吃的东西给毒死。国家之栋梁怎可死在一小小女厨所制的全鸡宴上?这不笑掉人大牙嘛!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你快吃啊!怎么不吃呢?」蔡刀自顾自地替他找着理由,「是不是这叫花子鸡太大了,你不好开动,那我帮你把它切成小块。」她说着就要拔出腰间的六把刀来个空中抛物的动作,在半空中完成叫花子鸡的切割工作。
如此高难度又极度危险的任务,让赋秋胆战心惊,他就怕过会儿,盘子里除了叫花子鸡,还会多出一截血淋淋的长年握笔的中指。
「还是……还是不要了吧!这样吃……也很好。」死也留个全尸啊!
赋秋握着筷子的手指在距离叫花子鸡半尺的地方抖了三抖,终于筷子以视死如归的气概插进叫花子鸡的胸脯中。下一刻,赋秋紧闭双目,连出气的声音都变得剧烈,眼泪哗哗地流下,流出男儿面对死亡时的尊严。
「果然是叫花子鸡啊!」连叫花子都不愿意吃的鸡。
赋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擦拭着裸露的心情,只盼着能赶紧解决所有的煎熬。「蔡当家的厨艺果然了得,我决定将无字酒庄的上等美酒无偿地提供给您,您根据酒的口味自行制定菜单。在开宴之前,先请御膳房的太监总管品评,最后再作定夺。」
觉得彻底推卸责任的方式有点儿不道德,赋秋忍不住多嘴一句:「若是妳真的不想承办这场无忧宴,我可以代妳向武后娘娘推辞。不过,『天下第一厨』这块匾是不能再留在斓彩楼了。」
若是推掉无忧宴势必要找到合适的理由,无论怎样的理由一定绕不开厨艺欠佳,「天下第一厨」是该易主的时候了。
该说的他都说了,赋秋自认没有欠蔡家姑娘什么,现在他只想赶紧逃离这处危险地带,其它的事,他再不想管,更不想背上不该他背的包袱。
「告辞!这就告辞!」
朱二胖子和小猴子早就料到这等结局,以小姐的厨艺怎么可能承担下为皇室开办无忧宴的任务呢?这分明是要他们去死嘛!还是找理由推掉这份对他们来说很难办而对别的酒楼来说是莫大的荣誉的差事吧!
「小姐,咱们就照着那公子说得办吧!」
让出「天下第一厨」的牌匾,放弃重振斓彩楼的机会?这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蔡刀的心中尚有一个结没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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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这一声吼冲着那赋秋迎面而来,他一愣,抬眼望去,是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应该也是哪家酒楼的厨子吧!对方的身上有股葱头的味道,好像是辣爆牛柳。
「你叫我站住?」赋秋不确定地瞅瞅他,再用食指勾勾自己。这又是哪里跑出来的主?
「在下是璨汤馆的东家,单名『贵』字。久闻那公子大名,您不仅才学满天下,更是天下第一美酒--无字酒庄的庄主。能酿出如此美酒,料想那公子绝非俗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些客气的话赋秋实在是听多了,如果说话的人知道那家真正的酿酒师不是他这个男儿,而是凉夏那个专门惹祸的女子,反倒是他这个酒庄庄主是正宗的「三杯倒」,不知会作何感想?
「客气!客气!」赋秋收起扇子,简单地作揖,只想早些结束这无聊的对话。凭才子的直觉,此处决非久留之地。
「你用不着跟他客气,他是准备强占咱斓彩楼的坏东西!」背后传来强而有力的吶喊声,那喊声中气十足,吓得赋秋差点儿摔倒在门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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