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水叶顿时不语,她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阿彻老是说希望当年死的人是你,你因此而怨恨他?”吴友凡粗心地没注意到这句话对童水叶的伤害。
她被这句话给重重的刺伤了,其实钟彻当著她的面,不知说过多少回这样的话,可没料到,他居然无时无刻不忘告诉周遭的其他人,他真是如此希望她死去?
“我不恨他,我怎么会恨他呢?他没有说错话、做错事啊。”她自嘲地道。
吴友凡见她略显哀伤的表情,不忍再往下探问,连忙转移话题:“要不要来点羊肉片?”
“我吃饱了,公子请慢用。”
童水叶露出笑脸,回到做生意时的模样。和气才能生财,苦著一张脸,财神爷怎么会进门?
***
钟彻走出水叶轩,突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内心情绪复杂无比。
他讨厌羊肉,童水叶难道不知道?偏偏同他作对,开了一间专卖涮羊肉的铺子,而且生意还好得不像话!
“阿彻。”突如其来的一道叫唤声自他身后响起。
钟彻旋即回身,见是旧识史炎吉,当下即寒暄起来。
“炎吉,好久不见。”
“老早听说你回来的消息,一直想去拜访你,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史炎吉开心地笑著。
“打算上哪儿去?咱们哥俩好久没有一块儿喝两杯了。”钟彻也热络地笑道。
“水叶轩的涮羊肉好吃极了,不如一起去……喔!我差点忘了,你不吃羊肉的,我真是胡涂。水叶轩的老板娘是你的前未婚妻,你们还有心结吗?”
“又是水叶轩!怎么整个苏州城方圆百里的人全往水叶轩吃涮羊肉?”钟彻不以为然至极。
“那里的羊肉味美价廉,你不吃羊肉真是可惜了此等美味。说起来,童水叶真有生意头脑。”
他们两人是儿时玩伴,虽然长大后各有一片天,可一见面,总有聊不完的话。
“她什么时候开始开铺做生意的?”
“年前吧……不对,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了。本来生意不是很好,毕竟涮羊肉这玩意儿在咱们这里是冷门的生意,大伙儿起初还抱持著观望的心态,后来水叶姑娘(8)招待了大伙儿三天免费试吃,终于打响名号。”
“她去哪里学来的涮羊肉技术,搞出这么多名堂?”钟彻掩不住好奇地问道。
“一位从北京来的师傅将一身的厨艺传给了水叶姑娘(8),那位师傅在三个月前仙逝。”史炎吉娓娓道出缘由。
他是苏州城最有名望的状师史节的独子,子凭父贵,跟在亲爹身旁倒也学会了替人写状纸的本事,一张嘴更是能言善道。
“既然水叶轩生意这么好,童水叶为何还住在陋屋里?她不该如此贫困的。”钟彻大感不解。
莫非她是装模作样,玩起矫情的骗术?
“你还没听说吗?”史炎吉像个长舌妇似的瞪大眼。
“听说什么?”钟彻一头雾水。
他这次回来,不知听说了多少则关于童水叶的不凡事迹,童水叶到底用了什么伪善的面貌欺骗世人?
“水叶姑娘(8)将她赚得的钱财全花在做善事上头,只留下少部分作为自己的生活所需。”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做了什么善事?”
史炎吉抬头看了看天色,“像是要下雨了,要不要到我家坐坐,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为了知道更多童水叶的事,钟彻跟著史炎吉回到史府,差了下人伺候用午膳。
两人酒足饭饱后,史炎吉才接续方才的话题。
钟彻为了不让人误会他在意童水叶,可有可无的听著。
“水叶姑娘(8)在西郊盖了一间大屋,专门收留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孩童。”史炎吉钦佩地说道。
“哦?”钟彻话尾拉得长长的,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现在连隔壁县的贫童、失怙或失恃的孩童也一并收留,提供吃喝穿用,还兴学,教那些孩子读书识字。”
因此,史炎吉一直把去水叶轩吃涮羊肉当作是做善事,有好吃的羊肉可吃,又可积些阴德,何乐而不为呢?
“沽名钓誉。”钟彻不屑地下定论。
“会吗?”史炎吉感到疑问。他认识的水叶姑娘(8)根本不像他所言。
“怎么会有这种伪善的女人?她之所以做那些善事,其实是为了弥补她曾经犯下的错。”
“水叶姑娘(8)犯过什么错?”他怎么不曾听说过?
“你忘了艾儿是如何死的?”钟彻的语气里透著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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