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批杀手中,他对于姓白的存有最深的记忆,他永远忘不掉姓白的面带笑容的把剑插进三、四岁孩童的体内,好取得他们身后那箱箱的金银珠宝。一个眼中只有财富与权名,全然不顾及良知与道德的恶人。
这让他不觉怀疑世上有多少人,是带著双重面具在过日子的。在认识的人面前是大仁大德的一套,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却又处处为恶,毫不在意天地间的真正正义,甚至嘲笑这世上的善良。唯有付出过惨痛代价的人,才能学习到宝贵的一课,只是它的代价实在太高。彻里曼面色凝重,痛心的想著。
“你握有许多人质在手包括我妻子,我怎可能会骗你?”白皓罡又言。
“像你这种人,诡计多端,能相信才怪。”胖子厌恶的说:“就算我们爷主子怀疑你又怎样?这表示他聪明得很,不会上你的当吃你的亏!”
“哼,小人心度君子腹,婆婆妈妈好不啰嗦。”不怪在他们身后扮鬼脸说。
彻里曼脸色铁青、生冷的绿眼、紧皱的眉头在在都说明他心情的恶劣。“煽风点火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不怪闭上嘴,转开头去。
“我给你一个机会。”彻里曼冷硬的说:“白夫人与郡主在我属下的陪同下,和我们一起上山,只要你试图玩任何花样的话,她们俩谁都没命。一个是你的爱妻,一个是王爷托管的高贵郡主,”他特意凝视著不怪说:“我相信她们的命都很值钱,你应该会小心行事,姓白的。”
***
彻里曼在生气,问题是……生谁的气?
不怪骑在马上,与瘦小矮个、长得颇有点机灵,名唤普西的人共乘。因为他很瘦小,所以两人共骑还是绰绰有余。不怪坐在他身后,却频频看著骑于前方的高大男子。
说实话,她根本不用在乎他生气或不生气!
可不怪若真是诚实,就不得不承认她的在乎。她在乎彻里曼冰冷的面孔,在乎他拒她于千里外的态度,更在乎他显然深受过去所影响的人格。片面的听了他与白皓罡的谈话后,不怪多少了解了他一点。
复仇的欲望是可理解的,过去她也有过复仇的想法,比方说……对于没有善待不奇姊的济南王爷,不怪就很想在他饭里下泻药、酒里加迷药,最好能让他痛不欲生,就像不奇姊难过时一样!
但是复仇的欲望也最容易吞噬掉人的理智。失去理智,人就会接近疯狂、无止尽怨恨与永不止息悲伤,长此以往怎么能快乐得起来呢?怪不得彻里曼的脸上,时而封上一层冰霜。
他想不通这一点,一辈子都不会快乐起来,就算真正报完仇也一样。唉,其实彻里曼的快乐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要取她的命,用以要胁白皓罡的敌人。内心深处,不怪却怀疑地想著……彻里曼真会毫不犹橡的杀了她吗?像心有灵犀似的,他竟回身看向她。不怪忙把脸转开,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总之,等这事一结束后,不怪绝不要在白山派待下去。想那白皓罡过去竟曾做过那么多坏事,而从不为人所知。可想而知他必定花费精力,做出表面工夫。她不同情白皓罡这个人,方才之所以站在他那边为他说话,也是基于那些无辜女弟子的立场,不得不说。语出嘲讽情非得已。不怪并非大家所想的,有勇无谋、一根肠子直通到底的人。她心中也想:若是彻里曼能在公平的决战中,亲手制裁白皓罡,那也是他个人罪有应得!
“到了。”
胖子大叫的声音,让整队人马停下脚步。
除了留于营区内看管那些受俘的女弟子外,所有彻里曼的手下都随他前来,胖子照旧押著白夫人,而不怪则分配给安普西顾著,她们两人颈上各有一柄锐利的匕首。
至于白皓罡,他骑著自己的马,在彻里曼两位手下的严密监视下,从殿后进到白山派大门内。
“东西交出来之后,夫人与郡主就会被释放。收到讯号后,下面的人才会放了你的女弟子。”彻里曼骑至自皓罡身边说:“不管你决斗中是战胜或战败。”
“事到如今我不信任你们,也别无它法。”
彻里曼冷冷看他一眼,策马离开他几尺外。白皓罡自己翻身下马,进屋子里去取“彻家的东西”,所有的人在外头耐心地等待著。
过了片刻,他又出现,手中抱著一只长方型的漆黑木盒。
强烈的好奇心起,不怪伸长脖子想看那盒内装的是什么玩意儿,可是偏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直到白皓罡拿著它走到了彻里曼马前,“东西就在这儿,放了我的妻子与郡主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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