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烦恼不请自来,何妨傻一回。”她就是做不来绝对寡心,人总是贪情贪欲呀,
炜烈满心不甘地戳戳赵晓风的脑袋。“你还要缠我们多久?”
“月姐姐——”
“是男姐姐,郑、可、男,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老是教不乖的小鬼。
“有……有什么差别?不都是同一个人。”她嗫嚅地瞄瞄气正当头的男人。
长年居住在长白山太白峰顶,渺无人烟的仙境让赵晓风心如白雪般单纯,清丽无邪的水眸不见半丝属于人的心机,干净得叫人自惭形秽。
十六年前一场文字狱,她的双亲和家人一夕遭变故,惨遭九族之灭门大难,甫初生不久的她因奶娘的舍命相护而逃过一劫。
后由生性孤僻的南疆第一美人花姑,亦是人称辣佬佬的师父听到婴儿啼哭声,循声踢翻奶娘的尸体才寻着人。
辣佬佬虽已年过半百,但一张花颜犹胜二八少女,肤细如脂,皆白似雪,唯独一头白发泄漏了年龄,不再青春年少。
“山上下来的人都这么笨吗?”炜烈不耐烦地瞅了挽住妻子臂弯的小手一眼。
“我才不是笨,月姐姐说你人太狡猾,要我少和你打交道。”人家是谨言慎行。
山下的人都好坏喔!欺她年幼不懂事。
还好一下山就遇上英气过人的大师姐,教导她一些做人处世的小诀窍,不致老是遭人白眼。
“男儿,为夫的不曾对不起你吧?”两人重逢之后,他可是忠贞如一,不敢有二心。
郑可男飘逸地一旋扇。“防着总是好,你让人不放心。”
“不放心?!”
“探子营的头头心机较深沉,未雨绸缪是人之常情,我担心你会勾引涉世未深的风旋儿步入小奸细的行列。”
他为之一哂地铁青着脸。“朝廷多得是人才,我会利用她?”简直是侮辱。
“相公,你敢发誓她的单纯不是一个好诱饵?至少无知是秘密的保护色。”她的眼底有着犀利的洞悉力。
“瞒不过你,我聪颖过人的好娘子。”他是有此打算。“她有很不错的发展空间。”
汉人探子一向短视,重利无诚信,为了功名利禄宁可出卖祖坟,其心可议,不得重用。
所谓非我族类的墙头草只往利我处倒,今日能背叛自己的族人,他日定受金钱引诱而反噬一口,他在用人之际不免多加提防了些,绝不轻信利字能收买的手下。
但是赵晓风的天性纯朴,毫无防人之心,一张童叟无欺的天真脸孔,在探查消息当中无往不利,不会有人想要去防备她。
但前提是,她得受些训练,长长心眼,免得未成探子先泄口风。
“别算计她,你会先气死自己。”抿着唇浅笑的郑可男,以扇柄轻敲小师妹的肩膀。
风旋儿是她奇、怪两位师父的师姐所交托,她得负起看护之责。
炜烈瞟一眼毫无自觉性的小娃妞。“说得有理,她的‘蠢’有气死圣人的本事。”
“炜烈,收起你轻蔑的口气,不要让我瞧见你鼻孔喷出的气。”他这样显得气度狭窄。
“娘子,她要缠到几时?”他觉得被冷落了。
自从两人之间多出个小烛台,他多少情话蜜语直往腹里吞,稍微亲昵的小动作也硬生生地忍住,折了英雄的锐气,他不知还能撑多久。
他为何不能亲近自己的娘子,这是身为丈夫的权益,偏偏有个不识相的人来搅局。
“月姐姐,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赵晓风不笨,只是迟顿了些。
“风旋儿乖,你炜烈哥哥生性脾气暴躁,有如三月天气时阴时晴,你尽管安心地待下。”
“可是……”她不安地斜瞄他一眼。
炜烈正想冷哼一声反驳爱妻,前头忽而传来阵阵马蹄声,他神色一凛,一手按住腰间的软剑。
“咱们要挑了吗?”
冷静的郑可男素手一回,雪白绫纱卷向赵晓风腰际,顺气一扯,将她送上树,以免遭波及。
虽然是师出同门,但是赵晓风是所有师者的败笔,她能文能武,通剑术、音律、女红、刺绣、烹饪,但样样会却无一精通,永远只学个皮毛。
剑能提,马步不稳,刀有力,腰杆不直,十招有七招砍向自己,令人看得心惊胆跳。
煮了一桌好菜,色泽、香味诱人食指大动,但一入口甜酸不分,生熟各半,气煞了用心教导的辣佬佬,直呼上当拾了个笨娃娃。
鸳鸯绣成水鸭不打紧,厉害的是一入水,线全飘在上头;缝个衣袖会少个袖口,叫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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